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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见想说“这不算贵啊!”可是又觉得这样说似是炫耀,所以干脆地脸一黑,用阴沉的脸色去接沈长乐的话茬。
这招很不错,乐乐同学看楚见脸色不好,不敢再大喊大叫了,可还是不停地念叨:“你一下花这么多钱怎么跟你家里说啊?就说你家有钱吧,也不能这样花啊,而且这是笔大数目,我没那么多钱补上的,你现在不说,等你家里发现了更不好,哎呀,麻烦了,这衣服还能退吗?不行,商标都剪了,要不我去找人借点先凑上。”
楚见不胜其烦地打断他:“乐乐,闭嘴,少啰嗦。这个我家不会管的,这是从我零花钱的卡里划掉的,你别这样大惊小怪。”
“那这也是大数目啊,我得哪辈子还清啊?”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还了?”楚见有点生气了。沈长乐,你干嘛要把你我分得这么清楚呢?
“少爷,我又不是小姑娘,要你买东西来送。”
“行啦,少爷我有钱烧的,行了吧?”
“可是这钱说到底也不算是你的啊?”沈长乐很纠结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也是实话,只不过一般人听了都会不舒服。楚见不是一般人,所以他没有不舒服,他只是淡淡一笑:“你就当是我买给你的吧。在没有独立之前谁不是受着父母的恩泽,日后自有偿还和回报的机会,现在,不用着急。相信我,这点数目,对我和我家而言并不算什么。”
沈长乐见楚见说得肯定,也就无法再坚持。
楚见问他:“是不是钱是我的,你就没这么多想法了?”
“也不是。主要是太多了,我眼皮子浅,没见过这么多钱。”沈长乐无比细致地观察身上的衣裳,很想从上面看出来到底是哪块料子值这么个价钱。
楚见没去奚落他,如有所思地说:“不过你的话倒是很对,毕竟钱不是自己挣的,花起来也不是那样理直气壮。经济基础很重要啊,不然什么都是空谈,所以生存的主动权要抓在自己手中才行。是吧?”
“对啊!”沈同学回答,只是心里暗忖,少爷你思维太穿越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四十七
学校医务室仅留了一个老医生值班,别的人都去看演出了。沈长乐被楚见拖进医务室时,老医生正戴着玻璃瓶底厚的眼镜看报纸。病人被按在椅子上,老先生踱过来,扶着眼镜,看了一下某人的伤势,道:“恩,小伤小伤,不要惊慌。”京剧念白一样的台词,让沈长乐浑身一抖,怎么看这个老头儿怎么不靠谱。
“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老先生的双氧水棉球随着唱腔的节奏一下一下蘸在伤口上,偶尔甩腔甩得千回百转时,手上的劲头也跟着变化,沈长乐瞪着楚见龇牙咧嘴,满眼怨恨,楚见摊摊手,一脸的无奈无辜。好容易这段《沙家浜》唱完,沈长乐的伤口也处理完了,老先生端坐转椅,嘱咐说:“冬季严寒,体肤脆弱,复合缓慢,不可沾水。”
沈长乐狗腿地来了一句:“得令!”
老先生应景地水袖一甩,“下了去吧!”
于是俩人背转身去,相视一咧嘴,快步从医务室溜了出来。
演出结束之后,肖千木和孟洋嘻嘻哈哈回到教室,看见楚见就扑了上去,孟洋握住楚见的手,“大师啊,让我看看您的玉手?嘿,就是和咱们粗人的不一样,看看这手指长的,怪不得还会弹个小曲啥的,”说着孟洋很无耻地把左脸一扬,“您用您的玉手给我签个名吧?签在这儿?”
肖千木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心说你就不能不这么猥琐么,伸手鄙弃地扒拉他两下,“少见多怪,别跟这儿丢人了,滚远点。”
沈长乐就更不客气了,扒开孟洋的咸猪手,把楚见的“玉手”抢在掌心,然后一巴掌呼在他扬起的脸上,“还弹小曲,你当我家楚见干什么的?”
“哎呦呵,乐乐啊,怎么成你家楚见了,哎,楚见你什么时候成他们家的了?”孟洋夸张地捂着根本不疼的脸,故意两边挑火。
楚见看着眼前的人闹成一片,就是不急不恼不说话,他放松地坐在凳子上,肩膀微微后倚,挨着或者靠着沈长乐的胸前,这个动作很自然,自然地像是不经意。沈长乐忽而一笑,下巴抬起,眼睫半垂,说道:“管着么你!”竟有七分楚见低调嚣张的意味。
孟洋像个泡沫喷涌的啤酒瓶被塞子塞住,憋得气从鼻子里滋滋的吹出来。
肖千木大笑,“记吃不记打,还来这套,纯有毛病。”
楚见看着沈长乐得瑟地表情,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