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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手中用力,将独眼的中指和小指反向扳折。这样一来,独眼的拇指便扣不进脉门。独眼见手指扣不到脉门,马上用拇指和食指死死捏住瞎子腕口。让瞎子也运不出劲继续发力扳折手指。瞎子的力巧,而独眼的劲大,两人成了一个相持局面。
鲁一弃从瞎子的回答中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于是他朝架着巨弩和幡子的车子走了过去。他的举动瞎子和独眼都没有觉察到,他们正在非常专心地僵持着,谁都不敢松一点劲。
马车是在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也亏是离得这样近,要不然在这大雪天里很难看清车上的那些细节。
瘦高的人端平着他的弩,但箭尖却并非指向鲁一弃的,他所指的方向很奇怪。鲁一弃顺着箭尖所指方向看了看,那里是茫茫的雪原荒野,没有一个人影。
鲁一弃朝那车子又靠近了两步。瘦高的人眼中射出一道寒冷的光,这道光倒是真真切切地指着鲁一弃。
鲁一弃能理会这眼光的意思,他站住了,站在飙狂的风雪之中。西北风挟带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砸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他笑了,面对着一个随时都能杀死他的高手,他笑了,大咧着嘴,任凭雪花落入口中,笑得非常地开心。
车上瘦高的人眼中寒冷的光在闪烁。他没有说话,也许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许他本就是个哑巴。
不说话并不能代表他的无忌和笃定,却恰恰说明了他对形势的懵懂,而且心里没底。
鲁一弃收住笑,他清咳一声开口说道:“你很好,这样的情景还紧追不舍。”
那人没说话,但是眼中的光芒倒是再次闪烁了几下。
“你好像并不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鲁一弃说这话的时候将自己的双目微眯,他要尽量感觉出那瘦高个目光的变化,以便判断出这个高手是怎样一个人。
瘦高个还是没说话,目光也没象刚才那样闪烁,反变得坚定且深邃。
鲁一弃从这坚定和深邃中发现了浓烈的杀气,那是种不死不归的杀气。他知道这个人是个不在乎自己生命更不在乎别人生命的屠杀高手,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可能就是不断剥夺别人的生命,他最有快感的事可能就是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你今天没有胜算,就算你能杀了我,也没机会体验成功的快乐。”鲁一弃说这话一半是恐吓一半是揣测。因为他发现那幡子横杠上多出的两根布绳和系哨口的布绳一样。可能是原来有四个哨口,不知刚刚被谁弄碎两个,连布绳都没来得及解下来。还有这样的风雪天,只要不是像他们那样匆忙赶路的都会戴个护耳棉帽,这个人的头发有帽子的压痕却没帽子,看来也是摘下不久。
果然,这话才说完,瘦高个的目光中流露出了犹豫和无措。
“杀了我,你无所乐,也无所得。我是谁,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你主上也许过后会知道,可你能确定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我的命而不是其他东西吗?你这趟差事可有些吃力不讨好啊。”
鲁一弃知道对家的高手都是聪明人,但聪明的人一般都多疑,多疑的人最忌讳被别人当傻子耍。是人就有极端的方面,极端在一些时间场合就是弱点。所以必须将对方的智慧调动到极点,然后让他们自己来否定自己。这在心理学叫自我排除。
瘦高个依然没说话,而眼光却缓缓的眨巴了两下,看得出,他是在疑惑,他在思量。他接“夜飞令”连夜赶进北平援手,只见到那个卖茶看屋的在放火烧宅。他口中说的高人就是面前这个平常的年轻小子?他要我来追杀,而他自己却没跟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前这小子说的也有道理,“夜飞令”里没指明要我杀什么人,是卖茶的让我追的呀?
“你的同门让你孤身犯险?看来你要是死了,那他们可以多分点好处。”鲁一弃继续按自己的思路说着。他已经不需要瘦高个儿说话,只要听清自己的话就行了。
“好处还是其次,千万别留下笑料。就从你这一路的遭遇来看,你是不是有些上当的感觉?而且是你的那些称兄道弟的同门在让你上当,在等着看你笑话。”鲁一弃尽量让语气生动并富有感情色彩,就像学堂里演的话剧,他要对面那人从他话里品出轻蔑同情味道。
“要是这趟你回不去,发现你的同门再丑化一番你的死状讲给你主上和其他门人听,那就……唉!”鲁一弃知道有些高手是把荣誉看得比生命重要,就算死,自己的荣誉也不允许别人践踏。
那人可能真是哑巴,还是没说话,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