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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亭与荷花,跨越长江的巨桥。
多少世纪以来,山水为南京提供的不仅是美丽的风光还有军事屏障。长江从西,紫金山从东,护卫着这个城市,借用一句描绘南京自然条件的古语:“虎踞龙蟠”。
但是可悲的是,南京城曾三次遭到入侵。
第一次入侵发生在1000多年前,6世纪末时,当时,野蛮的游牧部落毁坏了城内所有的重要建筑,甚至遍挖城墙内的土地。第二次入侵在1000多年后来临,1853…1856年间太平天国起义军占领了城市。领导他们的是一位狂热的领袖洪秀全,他在能使一个人跻身达官显贵的科举考试中落第后,使自己和别人相信他是耶稣基督的弟弟。他要推翻清王朝的企图在13年内最终使大约2, 000万中国人丧生。起义军在十几年里以南京为都城直到他们被逐出,他们在撤退时把南京城焚为废墟,甚至毁掉了琉璃塔,这是一个由琉璃瓦构筑的多色宝塔,被认为是中国同类建筑中最美丽的。
在19世纪剩余的时间内,南京在和平与湮没无闻中沉睡。当满清皇帝在北方城市北京登基时,南京变得仅仅是一个文化名胜。它的再度显赫要到国民党人推翻清王朝并定都南京后,南京成为正式首都是在1928年。
到1937年,南京惨遭洗劫的那年,老南京,清王朝的南京正在与国民党的新南京竞争。扁担两端挑着装有小饭碗和茶壶的篮子的小食贩;在露天工厂弯腰织丝绸的手工织工;手工擀面的面店雇工;沿街叫卖锡器的锡匠;在雇客门前修鞋的鞋匠;在馋嘴的孩子们眼前制作出来的糖果,这些孩子的手中捏着中间有孔的铜钱;推着吱吱作响的独轮车的人,车上高高堆起的柴草让人既看不见车也看不见推车人,但是新气象也随处可见——正在逐渐取代泥路和石路的沥青路;最终取代汽灯、蜡烛和油灯的电灯;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代替了装在桶子里、在街上卖的水;坐满了军官,官吏,外交官的大、小轿车不停地按着喇叭,穿行在道路上,路上满是人群,有人力车夫,拉着蔬菜的骡车,缓慢前行的成群的行人和牲畜——狗、猫、马、猴子。甚至间或还有水牛或骆驼。
但是有些古老的东西让人感觉它是决不会变化的。环绕这个城市的是建于明代的古老而又巨大的石头城墙,有一位传教士称之为世界最伟大的奇迹之一。他宣称,如果允许登上城墙之顶,肯定会看到中国最壮观的景象,从城南端的城墙顶上,越过修有缺口的灰色城墙可以看到,工人住宅区的土灰色砖瓦,有钱人家红色和灰色的瓦屋顶,然后转向北方,隐约可见的是政府区的高大的现代建筑物;政府各部和使馆按西方样式修建的大楼。
凝视东北方,可以辨认到背对着紫金山深黑山脉的白色耀眼的中山陵及散落的乡间别墅,这些别墅的所有者是南京最富有和最有权势的人。然后再看西北,闪现的是江边的工业活动:工厂中冒出的烟雾,运煤港筑出的污水,附近码头的汽船和战舰,通往北方和上海——南京之间铁路和铁轨穿过城市并在北部郊区的下关站交汇。沿着地平线,还能看见巨大、喧嚣的长江绕过南京城蜿蜒流向西北。
在1937年的夏天,南京所有的这些显赫与不合谐都在沉睡之中。潮湿闷热的空气久已使这个都城拥有“中国三大火炉”之一的称号。炎热混合着附近田野上泥土的刺鼻气味,使许多有钱人在酷暑中出城去海滨避暑地。对那些留在城里的人来说,夏天是经常瞌睡的日子,是懒洋洋地摇着蒲扇和竹扇的日子,最用竹席在屋前挡日晒的日子,夜晚邻里们走出火炉般的房屋,搬着藤椅涌入街道,用闲聊打发夜间的时光,然后在露天入睡。
没有人料到,几个月后战争会打到自己的家门口——把他们的家园投入烈火,街道浸透了鲜血。 8月15日,金陵大学心理学讲师张小松正要午睡,突然听到刺耳的警报声。她想:“是不是在搞空袭演习?为什么我没有在早报上看到通知?”
当8月初中日军队在上海开战时,南京政府也被迫准备敌人可能会进攻其它地方,中国官员不仅在城市内举行了空袭演习,还命令居民伪装房屋及修建防空洞。整个南京城里,人们把房屋的红顶和白墙涂成黑色,在地下挖洞以备躲藏。张心有余悸地回忆说:当时的情景就像是在准备“一场盛大的葬礼”。
因此,8月15日这天,在听到第二遍警报时,张小松警觉起来,但是在她同屋的朋友们劝她相信这是又一次演习,于是,她又回去躺在床上,街到她听沉闷的隆隆声,就像是炮声时,她又爬起来。“哦,这是雷声。”她的一位朋友说完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