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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有兴味的故事(表面上看引用了日本的绝密信息),来说明导致南京悲剧的一系列事件。不幸的是,贝尔加米尼的书受到有声望的历史学家的严厉批评,他们断言他举出根本不存在的原始资料或者引用神秘的、不透露姓名的消息提供者所说的、惊人而无法证实的东西。
更添混乱的是学者之间关于征服世界的日本的帝国阴谋是否曾经存在的争论。人们相信,在1927年远东会议期间,首相田中义一曾向天皇呈交了一份秘密报告,报告称为“田中备忘录”
(即《田中奏折》。——译注),据说概括了当时日本的野心。报告断言:“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国征服,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使世界知东亚为我国之东亚,永不敢向我侵犯,此乃明治大帝之遗策,是亦我日本帝国之存立上必要之事业也。”
如今,学者们普遍认为这份报告是伪造的,可能是从俄国人那里传出来的。但是,1929年9月这份备忘录第一次在北京出现的时候,它使很多人相信,日本侵略中国是其征服全球的、计划周全的阴谋的一部分。田中备忘录的英文本后来在上海的报纸上以英文刊出,而且甚至激发了一部典型的好莱坞影片《太阳血》。在影片中,詹姆斯·卡格尼为了拯救世界企图偷取日本的总计划。如今,田中备忘录仍大大地左右着世界的想象力:许多中国历史学家认为田中备忘录是可信的,而中国的百科全书、辞典,以及英文报纸和电讯社文章继续把备忘录作史实引用。
当前,没有一个有声望的日本历史学家相信日本有一个征服世界的预谋。对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日本国家行政机构的混乱状况进行的调查表明,这样一个密谋是不可能的:日本的陆军憎恨海军;在东京的最高司令部不知道在满洲的关东军在干什么,等到知道已为时太晚;外交部和武装部队之间的关系是冷淡到守口如瓶。
然而,许多历史学家认为裕仁一定知道南京暴行的事。(赫伯特·比克斯个人认为,“裕仁可能不知道”是“难以置信”的。)首先,它是世界报社的头版新闻。其次,他自己的弟弟该会告诉他骇人听闻的细节。1943年,裕仁天皇最小的弟弟三笠宫崇仁亲王曾在日本皇军侵华远征军的南京司令部当过一年参谋,他在那里听一个年轻军官说过用中国俘虏作刺刀练习的活靶以训练新兵。这名军官告诉亲王,“这样能帮他们提高胆量”。惊骇万分的三笠宫把这种练习描述为“真是一个恐怖的场面,只能叫作大屠杀”。“出于要结束战争的强烈愿望”,亲王发给年轻的参谋们一份调查表,征询他们对战争的意见;准备一次演讲,谴责日本侵略中国,并写了一份报告:《一个日本人对中日战争的反省》。这篇文章被认是有争议的和危险的,但因为三笠宫有皇族血统,他没有因为写了它而受到惩罚。后来,日本军方没收并销毁了多数的文本,但有一份幸存下来,最后在国家议会档案馆收藏的缩微胶片中发现。
如果这件事在军事审判期间揭出,皇室和军事指挥部都会受到牵连,因为他们得知日军胡作非为的消息后,没有制裁战争罪犯。(三笠宫承认他“零零星星”地向其兄长天皇汇报了中国的形势,并甚至和他一起看了一部关于日本人在华暴行的新闻片。)但是,三笠宫的坦白直到1989年才出现,差不多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半个世纪之后。
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确切知道,在大屠杀发生的时候裕仁知道什么关于南京的消息,但是那份报告表明,他得到消息后异常高兴。在中国的都城沦陷后的第二天,天皇向闲院宫亲王,即天皇的叔祖父和陆军参谋部参谋总长,表示“极为满意”,而亲王反过来给松井石根发了一份贺电说:“有史以来不曾有过如此非凡的军功一。裕仁甚至邀请松井、朝香宫和柳川去他的夏宫,并赠送他们有天皇菊花浮雕魄银花瓶国。
结果,皇室不仅逃脱了法庭的审查,而且继续享受悠闲自在、全民崇拜的生活。举一个例子,朝香宫亲王退休之后,每星期和裕仁一起看一次新闻片,帮他照料王子俱乐部,和他一起打高尔夫球直至去世。(朝香宫不仅擅长这项运动,而且对高尔夫球场的发展有浓厚的兴趣,成了位于日本东海岸度假城市箱根的大箱根乡村俱乐部的高原高尔夫球场的设计师。)裕仁本人则过着平静而尊贵的生活,直至1989年逝世。
第九章 幸存者的命运
在研究南京大屠杀的学者中,不只一人认为,在远东军事法庭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