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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我认为北满党组织或许是听了一些不十分正确的片面的报告材料,所以我有简单的申诉和辩白,陈绍宾绑我送××(原文如此,即“苏联”,下同——笔者)方的问题,实际上我没有犯错误,而是陈反抗上级指令,并且,我领导的队伍被陈强行编去,我始终没有同意陈的反上级的行动。我直到现在认为我是做对了。因此××方认为我是(忠)实可靠,并检查后,重新派我仍去赵司令处接受赵的领导。并不是同赵有任何私人关系,我是认为上级的决议必然正确,所以我是(以)中国共产党的立场接受赵的领导,同时我没有发现赵有反革命反党的行为。
刘凤阳,1906年生于辽宁省盖平县(今盖州市),1936年参加7军,1937年经毕玉民介绍入党,曾任军部警卫团长。1940年夏,和陈雷率小部队回国侦察,完成任务过界时,被苏军哨兵误伤牺牲。
陈雷老人说,过界前跟苏军联系了,过界后有个苏军瞭望台,我们就往那儿走。刘凤阳这个人有点儿大大咧咧的,那人也是连饿带累迷迷糊糊的,反应迟钝。苏军哨兵喝问口令,让站住,刘凤阳回答了,还往前走,被一枪打在腰间挂着的手榴弹上,下半截身子都炸没了。我抱着他大哭一场,回到伯力又大哭一场。没等我汇报刘凤阳牺牲的事,领导正式告诉我,刘凤阳、于保合、李在德和我被开除党籍了。刘凤阳死得那么惨,这回连政治生命也没了。
老人说,我至今还记得,文件上说我们是赵尚志的“同帮”,我还是赵尚志的“尾巴分子”。(笔者见到原文是:“尚志同志及其同帮——陈雷、于保合、李泽德等。”“以前作赵尚志反党尾巴之倾向分子陈雷。”)我长期做地方工作,这次随赵尚志回国前才见到他,之前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就成了“尾巴分子”呀?刘凤阳原是7军的,他说他跟赵尚志没有任何私人关系,这话一点儿没错呀。说我们要杀这个,要杀那个,我们能杀谁呀?赵尚志能杀谁呀?我上队前就听说“批赵”,想不通,大家都打鬼子,赵尚志是有名的抗日英雄,为什么还要反对他呀?这回好了,把我也弄进来了,把政治生命也弄没了。
于保合老人在回忆录中说,有人(老人是说出了姓名的)给我写信,说我没有站稳党的立场,没向赵尚志的反党倾向做无情的斗争,要我痛改前非。我回信说我反对王康指示信中的一些错误提法错了吗?是不是因为我反对你的错误路线,你才撤我的职?
李敏老人说,听说赵尚志他们要杀北满省委领导,吓了一跳,就想这是真的吗?那时杀害领导人的,许多都是叛徒,杀了人就逃跑投敌了。可文件中从没说他们是叛徒、奸细,领导也没这样讲过,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人呀?这是怎么回事呀?就算别人不了解,李在德能干这种事吗?当初他们一家人豁出命来保护冯仲云,这回连冯仲云也要杀?打死我也不信。可架不住听得多了,还是领导讲的,文件上讲的,那人就忽忽悠悠地有些晕乎了。
李在德老人说,“文化大革命”中,有人把赵尚志说成是比日本鬼子还坏的“杀人犯”,陈雷是“大刽子手”,帮着赵尚志杀人,乌拉嘎战斗后一次就杀了120多人。把我们这帮人都杀了,也没这么多人呀!黑龙江省的一些红卫兵到北京,找我和于保合调查情况,我们给他们讲怎么回事儿——唉,你说红卫兵知道什么呀!
胡真一老人说,抗联出了许多英雄,可歌可泣,自己人整来整去也挺厉害,到现在一些人还是不行,像抱谁孩子下枯井了似的。
有老人说,抗联内部不团结,是公开的秘密。抗联打鬼子打红眼了,有的跟自己人也斗红了眼,不共戴天的样子。赵尚志牺牲后,鬼子让李华堂确认是不是赵尚志,李华堂看了,说是,就把脸扭一边去了。一个叛徒,在英雄面前尚觉无颜,咱们有的人说什么?说赵尚志是咎由自取。(笔者见到原文是:“他的死应该说是咎由自取,完全出于异想天开的个人野心。”)要说根子在哪儿,我说就在王明、康生那儿。撤销满洲省委,东北党和抗联群龙无首,误会、分歧也来了。分歧什么时候都有,在抗联那种斗争环境,误会也难免,有上级领导调解、裁决不就行了吗?结果王明、康生拍拍屁股走人了,扔下抗联跟鬼子打,内部再进行“两条路线斗争”,都觉着自己正确。后来“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恩恩怨怨,不也是从那时候来的吗?无论王明、康生在东北抗战中作出什么样的贡献,在这上头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一些老人说,抗联的事太庞杂、复杂,许多问题搞不清楚,像掉进了迷魂阵。最难办的是一些人的恩恩怨怨。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