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1/4 页)
连“铮儿”二字那么肉麻都叫过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
寡人这是在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我撑着下巴心想,可能是当时喊时候没往心里去,存是故意勾引他心思,半是玩笑半是虚情假意,如今却不一样了……
还有几里路就到皇宫了,拜过父亲母亲,我们便是真正夫妻了。
这几里路很短,这十年很长,但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百官早已先到一步,迎着马车进了皇城之后才尾随而入。
我和裴铮下了马车,携手走上八十一级台阶。殿门大开,母亲与二爹并肩于龙座之上,四位爹爹两两分坐两侧。
我是天子,跪天地,跪列祖,不跪人。
宫人膝行捧酒上前,我与裴铮一人一杯捧起,向母亲缓缓一拜。
母亲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哽咽着说:“突然好忧伤,女儿没了……”转手将酒杯放到托盘上,又接过裴铮酒,咬牙瞪着他:“养大狼崽叼走了小油鸡!”
我抽了抽嘴角,说:“母亲,你喝酒吧。”
母亲仰头灌下,嘤嘤哭泣。“女儿大了,胳膊肘都往外拐,还没拜完呢就帮女婿说话了……”
二爹一脸复杂地看着裴铮,勉强咽下了酒,看着手中空杯,一副不胜唏嘘模样,抬头看了看我,看了看裴铮,又是低头一叹。他抬起右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豆豆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昨日还是他捧在掌心里小豆豆,今日便要嫁作人妇了。
我自小听着二爹传说长大,他是陈英雄,是母亲英雄,也是我心中不会老去神话。他御下严厉,恩威并施,对我却只有无奈和宠溺。我想学剑,他便让人寻来武林至宝绕指柔。我想学琴,他抓来江湖第一造琴师傅砸了万金做成名器。我什么都不想学了,他也只有无奈一叹,揉揉我脑袋说:“好,豆豆不想学就别学了……”名剑名琴,从此摆在内府库里积灰。
文不成武不就,父君很是忧伤,母亲幸灾乐祸,捏着我鼻子说:“看你这怂包样,什么都不会,以后怎么振朝纲。”
二爹淡淡道:“她不会,别人会就可以了。我女儿,生来就是要让人伺候。”
我抱着二爹大腿撒娇:“还是二爹好……”
小时候仰断脖子都看不到他眼睛,他便拎着我坐在他手臂上,一转眼,我已到了他胸口,一抬头,依稀可见他眼角细纹。纵然他俊美威严依旧,甚至魅力更胜从前,但终究是老了。
尤其是在此刻……
我忍着鼻酸,冲他傻笑。
二爹说:“他若欺负你,我定不饶他。”
裴铮笑着答道:“不敢,不会,不能。”
父君沾酒必醉,一醉脸必红,漆黑双眸仿佛漾着柔柔水光,唇畔含笑,微微点头。
对我态度,父君比二爹纠结得多。二爹想让我万事顺心如意,当个昏君还是淫君他并不在乎,只要我快活就好。父君想让我当明君,又狠不下心训导我,想教识字,我又扶不上墙。他高高拿着戒尺,我眼泪汪汪望着他,他便打不下去,最后一声长叹,扔了戒尺俯下身抱我,喃喃说:“豆豆还小,不急不急……”这句话一说就是几年,直到最后没办法了,把我扔去太学府交给别人教导,他又放心不下,便三天两头地去太学府传道授业,顺便看我罚站。我在屋外,他在屋内,透过窗委屈地看着他,看得他分心,一堂课讲得断断续续,最后被母亲拉回了宫。
“慈父多败儿。你们五个当爹,一个比一个宠得不像话,早晚豆豆要当个荒淫无道暴君。”
五个爹爹想了一番,摊手道:“没办法了,那就当吧。”
大不了,他们就一辈子给姓刘母女当牛做马,鞠躬尽瘁了。
结果姓刘老女人吃醋了,把他们全拐走了,连小阿绪都没给我留下……
想到这里,我恨恨地回头瞪那个老女人一眼,看到她眼眶发红,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虽然她没少折腾我,但也算疼我了……
不等我和裴铮敬酒,三爹和四爹已经自己喝上了,没什么惆怅情绪,打了个酒嗝,脸上微红,笑呵呵地摸摸我脑袋,说:“再来一杯……”
三爹是个简单人,自己没办法变得复杂,就把别人想得跟他一样简单,永远直来直去,简单快活。我童年时常随他闯荡江湖,几个爹爹里与他相处便像忘年好友一般。不过他总是会不小心害我摔伤、擦伤、磕伤,然后被四爹削……
母亲说,他们几人,三爹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