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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法。
“我去找钥匙。”
说得这一句,徐海疾步进屋,环视四周,刑具挂满了三面墙上。靠门那一面,伸手可及之处,一个大铁环串满了钥匙。徐海一探而得,在灯下很快地检点一遍,找到所要的一把,捏在手中,走出门外。
阿狗、张怀和冈本立即围了上来,徐海问道:“怎么走法?”
阿狗应声而答:“先文后武!”
“先文后武”的意思很容易明白,能悄悄溜走最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必动武。于是徐海手指一指说:“跟着我!”
自此便全由徐海指挥了。疾趋西首,开锁先放出洪东冈,穿过一片菜畦,折往东北角,见有一道小小的木门,阿狗首先站住了脚,估量是不是一脚踢得开这道门?
于是徐海入室,匆匆环视;直趋北面,从墙上摘下一串用铁环贯联的钥匙,拉开铁环,将所有的钥匙都倒在桌上,细心而迅速地检点着,找到两个,捏在手中,疾步出室。
“我去放老洪,你们在西北角上的后门等我。喏,”他将一把钥匙递给阿狗:“小心,别掉了!”
阿狗接过钥匙,招一招手与张怀、冈本直趋西北角,打开了木栅门,向张怀问道:“你知道在哪里等我们吗?”
“知道。出了东门,在平湖东南的华严寺等你们。”
“对!我想我们在天亮以前,会赶得到。”
这不是绝对肯定之词,张怀少不得要问一句:“天亮之前赶不到呢?人来人往,看见了不方便。”
整个计划,张怀大致是了解的。唯有徐海“逃”出平湖以后的行踪,必须保密。阿狗的意思本待到了华严寺,再看张怀与洪东冈的动向,设法分道扬镳。现在听他这一问,觉得索性在此时说定了,反倒省事。
“是的。要早早避开为妙。”阿狗问道:“你跟你们头儿,预备躲到哪里?”
“平湖不方便。总要遮遮耳目、避避风头。我想往北走,到了川沙再说。”
“好!那,你们就看情形吧!或者早点走,不必等我也可以。不过你关照我们头儿,一定要在那里等我;不然,失散了,是个麻烦。”阿狗又说:“这里的情势怎么样,我会派人到川沙去通知;说不定,我跟我们头儿也会到川沙去。”
说到这里,只见东南奔来两条黑影,不用说,是徐海和洪东冈。但定睛细看,黑影不止两条。阿狗心知紧要关头快到了。
果然,有人大喊:“快拦呀!走人啰!”
这一喊,立即引起骚动;阿狗故意顿一顿足,用倭语向冈本说:“可惜,差了半步棋1 !”
“不要紧!”冈本刷地拔出倭刀,“我们迎上去,替他们断后。”
“对!不但断后,还要把那些人引开去。”
说罢,阿狗手舞铁尺,飞奔而前;让过徐海和洪东冈,直向人丛中扑去,冈本紧紧跟着,很快地就被包围了。
这是做好的圈套,只要困住冈本和阿狗,好让张怀陪着徐、洪二人逃生。因此,人数虽多,却不济事,而冈本那把倭刀又很得力,硬接硬砍,一下子削断一枝花枪两把刀,这一来,对方就似乎更不敢进逼了。
进逼虽不敢,退却也还不到时候,否则便显得假了。阿狗虽知是在做戏,却很卖力;与冈本背对背力战,滚过来、滚过去,缠斗不懈。看看时候与位置都差不多了,用倭语大嚷一声:“硬闯!”
这一嚷也是给对方信号,有意无意,松开西北一角,等冈本白刃如疯地卷过来,略一接手,装作不敌,败下阵去。
“你快走!”冈本大喊。
阿狗依言突围而出,冈本使刀狂挥乱舞,先往前逼,然后猛然转身,撒腿就跑。等他抢出栅门,阿狗已有准备,将条铁链子先就套在一边栅门的拉环上,此时顺手将另一边门拉上,铁链子一套一绕,从外锁住了栅门。
“跟我来!”阿狗的神态显得很从容,“他们要打开那道门,得费点事,不必急!”
话虽如此,走得还是很快。左弯右绕地,由小路来到了水东门——水门禁止船只出入;但栅门下方因为深秋水浅,有着两尺多的空隙,所以泅水而过,毫无困难。冈本和阿狗都深谙水性,且有极壮的体格,因而便不肯弄湿衣衫,各卸外衣打成一个包裹,赤身露体地举着包裹涉水而过。出水门上岸,拿汗巾擦干净身子,着衣往东南而去。
“累了吧?”阿狗含笑相问。
“累倒不累,饿了!”
“你看,前面有灯火,我猜是豆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