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犯长安(第1/3 页)
董卓还郿坞,百官出城相送。貂蝉于车上,远见吕布在稠人之中眼望华车,即虚掩其面,作痛苦状。华车远去,吕布登高岗,遥望车影,痛彻心扉。忽闻身后问曰:“将军为何在此叹息?”吕布回头,见是王允,乃长叹曰:“为公女儿也!”王允曰:“老夫偶染微恙,久未出门,这许多时日,还未配于将军?”吕布恨曰:“老贼自己宠幸久矣!”王允惊讶曰:“太师岂能做此禽兽之事?”吕布遂将前事具告。王允哀叹不已,乃曰:“且到舍下一叙。”于是,吕布随王允同回。
延至密室,置酒相待。王允痛心疾首曰:“太师淫我之女,夺将军之妻,必为天下耻笑!天下人不单笑太师,亦笑老夫于将军也,允已老迈,手无缚鸡之力,不足天下道,然将军乃盖世英雄,亦受此大辱,情何以堪!”吕布杀气顿起,拍案叫曰:“老匹夫欺人太甚!誓杀董贼,以雪我耻!”王允忙止曰:“将军慎言。”吕布曰:“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受此大辱!”王允曰:“若非将军之力,太师岂有今日之贵?”吕布曰:“老贼无情无义,强占貂蝉,我欲杀之久矣!然,碍于父子名分,未便行事。”王允曰:“将军姓吕,太师姓董,何谓父子?且太师投戟之时,顾及父子名分否?太师霸占貂蝉之时,顾及父子名分否?”吕布奋然曰:“非司徒所言,布险误大事!”王允谓之曰:“将军若除董贼,扶汉室,必青史垂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贼,乃逆臣也,载之史册,被骂万年。”布避席拜曰:“布意已决,司徒助我!”王允曰:“若事不成,必遭大祸。”吕布拔刀刺臂誓曰:“宁死不悔!”王允曰:“汉祀得续,皆将军之功也。暂且离去,待有良策,自当相报。”吕布再谢而出。
王允请尚书仆射士孙瑞商议。士孙瑞曰:“今上小疾新愈,可差一能言之人,往郿坞宣卓入朝。老贼心窥龙位久矣,言帝与商议禅让之事,老贼必至。以天子诏付布,令其伏甲兵于朝门内,但见卓入即诛之。”王允曰:“遣何人前往郿坞?”士孙瑞曰:“骑都尉李肃,乃吕布同乡,因其说布来降未得升迁,怨甚。若其前去,卓必不疑。”
王允即请吕布商议。布曰:“昔日,劝我杀丁建阳者,此人也,今若不去,我先斩之!”遂密请李肃至。布对曰:“昔日,公说布杀丁建阳投董卓,今卓上欺天子,下虐百姓,恶贯满盈,人神共愤。欲使公前往郿坞,以天子诏宣其入朝,伏兵杀之,共扶汉室,不知公意下如何?”李肃欣然曰:“肃欲除老贼久矣,恨无同心者,将军之言,正合我意!”遂折箭起誓。王允曰:“公若干成此事,何愁不得显官?”次日,李肃即引十数骑,前往郿坞。王允令人,营筑受禅台。
李肃至郿坞拜于阶下。董卓高座问曰:“天子因何事下诏?”肃曰:“天子病愈,欲大会文武于未央殿,议禅位之事,故此降诏。”卓沉吟曰:“王允之意如何?”肃曰:“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太师驾临。”卓大喜曰:“我昨夜梦金龙罩身,今果得喜报,天命归我,不可错失!”遂命心腹四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领飞熊军三千守郿坞,自乘车驾即刻返京。
卓入辞其母。其母时年,九十有余,问曰:“我儿何往?”卓喜曰:“儿前往受禅,母亲早晚为太后也。”卓母曰:“近日,我肉颤心惊,恐非吉兆。”卓不以为然曰:“将为国母,岂能无有异象乎?”遂辞母而行。李肃扶卓登车,卓顾李肃曰:“我若为帝,你为执金吾。”李肃称臣拜谢。
卓乘金根车,前遮后拥,往长安进发。行不三十里,忽折一轮,卓下车乘马。又行不到三十里,马忽咆哮,挣断辔头。卓问肃曰:“车折轮,马断辔,是何兆也?”李肃曰:“太师将受汉禅,此乃弃旧换新之兆也。”卓喜。次日,马近长安,忽狂风骤起,昏雾弥天。卓问肃曰:“此何祥瑞?”李肃曰:“太师将登龙位,故有红光紫雾,以壮天威。”卓大喜。
天晚,董卓下营城外,吕布入贺。卓曰:“我登龙位,你总督天下兵马。”吕布拜谢,就帐前守宿。是夜,风飘小儿歌谣入帐,隐隐约约,凄凄凉凉,其歌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卓问李肃曰:“此童谣,主何吉凶?”肃曰:“此意乃刘氏将亡,董氏当兴也!”卓喜。
一夜黄粱美梦,瑶池仙阁。次日清晨,白晰方展,董卓列仪仗乘车入城。忽见一道士,青袍苍巾,手持长杆,上悬白布一丈,两头各书一个“口”字。卓问肃曰:“此道人,何意也?”肃曰:“此乃疯癫之人,悬布乞讨。”遂呼甲士赶去。
百官列于城门外相迎,惟李儒卧病在家。李肃扶车而行,入北掖门,甲兵尽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