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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母子摇摇欲倒,彼此搀扶着,方才没有软在当场。
皇帝淡淡一摆手,便有禁卫侍从近前,将不远处那具尸身带走,以供检验,至于他,则带着心爱的大锤离开这儿,往冀州城内游玩去了。
……
水至清则无鱼,皇帝明白这道理,魏玄自然也明白。
毕竟是一家人,有同一个祖宗,只要魏家没把事情做绝,他就不会下死手,只打算叫族亲削官去职,做个富家翁即可。
禁卫前来通禀时,他正跟魏家家主寒暄,听人说秦国夫人再后院遇刺,脸色霎时间阴沉起来。
魏家家主初时还有些不明所以,等魏家的仆从送信过去,禁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乔毓的身份魏玄是知道的,所以这会儿才更加生气。
如果只是荆州政局糜烂,那或许还有抢救的可能性,但若是发展到对抗天使,阴谋刺杀的程度上,不杀个人头滚滚,此事便很难善了了。
这堂哥虽说不是聪明绝顶,但也不算是蠢,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来?
秦国夫人在魏家遭遇刺杀,牵扯诸多,到底是魏家阴谋造反,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都未可知,禁卫们不敢疏忽,将魏玄护卫在后,又去调动冀州驻军,以防不测。
其余几家人见状,还当是魏家家主有意谋反,齐齐变了脸色,魏家家主也是有苦难言——谁知道自家的一点小心思,最后会发酵成这样一枚苦果?
“事态严重,免不得要委屈几位了。”魏玄下令将这几位家主分开,各自审讯,自己则亲自去见魏家家主:“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
冀州物阜民丰,百姓生活本不算坏,只是头顶上有那么几个想死命搜刮民脂民膏的人物,竟将好好的地方搅弄的乌烟瘴气。
乔毓跟皇帝出门,在城里边儿转了几圈,又问过米价粮价,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回到住处。
魏玄早就等在门外,见他们回来,忙将审讯结果说与他们听。
一个是刺杀天使,意图造反,另一个是魏家有小心思,想着借力飞黄腾达,魏家家主的脑袋只要没被门挤过,就知道该怎么说。
魏玄听他陈情完,真想一口血吐出来:乔大锤那样的混世魔头,是你们能招惹的吗?
大锤之下,葬送了多少牛鬼蛇神,你们的脑袋比她的锤子还硬吗?
乔毓听他说完,也觉得有些无语,闷闷的看向皇帝,道:“我是金饽饽吗?怎么都想咬一口?也不怕硌牙。”
皇帝听得失笑,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脸上“啾”了一口,爱怜道:“谁叫我们大锤可爱呢。”
乔毓捧着脸,美滋滋道:“怪我咯。”
魏玄满口牙酸倒了大半,看着这对伤风败俗的狗男女,忍着怨气道:“这事如何处置,还请圣上示下……”
皇帝略一沉吟,道:“削去魏家官职,尽没家财,家中成年男子流放,其余不予追究……”
说完,又道:“不是说分开审讯吗?其余那几家人,可曾招供过什么?”
“这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怎么肯轻易吐露?”魏玄面色一肃,道:“怕是还有的磨。”
“谁有空暇同他们慢慢磨,”皇帝摇头,断然道:“即日清查账目,勘测钱粮,责令有司处置此事,你全权主理此事,该削官的便削官,该去职的便去职,该问罪的,也尽管问罪,自有朕为你撑腰。”
魏玄见他如此雷厉风行,倒有些诧异:“动作是否太大……”
“这还算大?”皇帝微微一哂,复又正色道:“冀州的只是小角色,世家门阀才是大头,若只为了这几家,你带阿毓离京,岂非杀鸡牛刀?”
魏玄默然,良久之后,方才叹道:“冀州有臣的族亲,也有乔家的分支,臣来处置魏家,秦国夫人来处置乔家人,此后再处置到别人头上,其余人也说不出二话,至于世家门阀……”
他略微顿了顿,方才继续道:“说来惭愧,跟那些人打交道,非得快刀斩乱麻才行,秦国夫人这把刀,足够锋利,也快的惊人。”
魏玄说及此处,忍不住笑了,皇帝也是忍俊不禁。
乔大锤左右看看,郁卒道:“你们总是这样,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魔头一样,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那两人不仅不觉得愧疚,反倒笑的更大声了,乔大锤闷闷争辩了几句,说什么“都是别人先来招惹我的”“不得已才还手”“秉性良善”之类的话,室内充斥着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