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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庞然大物,错综复杂的关系,若非有封乾厚、韩盛这样见多识广的幕僚,章钺根本不清楚,不过他现在知道了,虽然他也是河北人,但自然不会靠向这个腐朽的将门集团。
相反,河东系将门诸如何福进、药元福、侯章等人虽然也是资历深厚,但都势弱得很,与其为友要可靠得多。而皇帝郭威、晋王郭荣,注定都是着眼全局的人物,在这个乱世并不是真正的金大腿。
赵匡胤这么热情,都站在马车前伸手虚引,章钺不好拂他面子,先钻了进去,让自己的亲兵赶车在后跟着。赵匡胤随后跟了进来,没话找话地大笑道:“今年年景不好,之前一直下雨,最近才放晴。”
“哦!是吗?”章钺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好奇地问道:“听说元朗出生时香气满室不散,小名叫香孩儿,表字也是因这个起的吧?”
“哈哈……市井传闻,以讹传讹罢了!其实是赵某个头大,出生时险些出事。元朗这个表字,是后来先生起的!”赵匡胤大笑着含糊道。
元,出自易经,是大而始的意思;朗,是指明亮。合称就不一般了,创始之意,大而明亮之德。既喻心胸,也指做人做事,可见给他起表字的人很看好他。
“原来如此!这一路回东京累得很,请容我小睡一会儿,见谅!”史书果然不可尽信,好奇心得到满足,章钺也就对赵匡胤的生平没兴趣了,转而闭目养神。
目的地很快到了,晋王府也就是原来的太原郡候府,因为郭荣判开封府事,而开封府就在梁门大街以南的西城这边,隔着一个市坊区的浚仪桥东面,就是尚书省在内城的衙署。
而梁门大街北面,靠近内城梁门的地方就是殿前司驻军大营,所以晋王府就在浚仪桥街西面,离开封府、尚书省、殿前司大营三个方向都不远,位置是相当玄妙。
到了晋王府门前下车,赵匡胤引章钺从侧门进去,出迎的人居然又是王朴,赵匡胤与他交待一声,便转身退去了。
“哈哈……一别半年,王先生风采依旧啊!不知现任何职?”章钺微微拱手,见王朴着深青色官袍,那品阶应该不高,若行重礼那可就吓着人了。
“不比章定远你啊!王某现任门下省右拾遗,兼开封府推官。晋王殿下正在会客,你随我到偏厅稍等。”王朴回礼,微黑的方脸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右拾遗,掌供奉讽谏、荐举人才,咨询建议,位从八品上,职掌与左右补阙相同,但稍低于补阙,都是清闲要职。而推官掌推勾狱讼,这是辅佐郭荣判开封府事。
二人一前一后入偏厅,在屏风前相对落座,仆从奉茶后告退,王朴便开口问道:“五六月时,盗寇入侵延州境内,却有夏州党项参与其中,是怎么一回事?”
“横山羌折掘成通有归族中自立门户之心,但夏州党项有拉拢之意,所以派兵暗助,当然也为了继续维持走私商道。而延州张匡图却以利益收买此人为祸,以达到破坏延州营田事务的进行,继续与夏绥商贸,所以四方势力一拍即合。至于张匡图之死嘛,你我心知肚明,不得已而为之。”章钺如实说道。
“好个不得已而为之,这事算是揭过,如今朝中使者的赏赐被会州青塘党项所掠,夏绥李彝殷推说这事不是野辞氏做的,便老调重弹,再次请求开边市,这个条件朝中不能同意,否则是养虎为患,已经否决了。”
王朴观察着章钺的反应,继续道:“你回来的正巧,不久前已派人赴泾州,诏令泾源彰义节帅史懿,派使前往会州青塘羌驻地会谈。若不能解决,就必须用兵,你在延州时日不短,应该知道些羌人情况,觉得这个仗能打吗?”
章钺点点头,笑道:“小规模用兵,只取会州还是可行的,会州西接凉州,东邻朔方,南通泾源,军事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拿下会州就打通了河西,隔开青塘羌与夏绥的联系,同时断李彝殷一臂,制约关北诸藩。
而且,会州产盐,可养牛马,解决我朝民用和军需,有此几点大利,必须打!至于能不能打这个问题,牵涉方方面面的就多了,这个我不清楚朝中情况,不好妄言!”
王朴听得连连点头,哪知开口却质问道:“章定远!你如此巧言利诱,是何居心?唯恐关西不够乱吗?”
“王拾遗何出此言,取会州便是定乱之策,我不相信你没想到这些。”章钺无所谓地笑道,他一个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麾下也就几千兵,在东京实在不值一提。在关西若不是打着禁军殿前司的大旗,也不算什么,还能掀起什么乱子。
王朴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