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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道:“一切都好,但外面邪气汹涌,我很是担忧。”起立抱拳,向凌师姐和桃夭夭施礼。
凌波道:“乾坤十二剑摆阵在外,你的‘五道瘟君术’布设于内,可保此屋万全。”给桃夭夭解释:“玉银童精通七门法术,只卜筹,神农没炼。故以神农攻道与之**,他未必有破解之法。”
峨嵋九门均分作“攻守”两道,如剑仙门有定剑道,斗剑道;卜筹门擅长改变运数的道法,另一个分支则是制炼仙符;遁甲精于搬物移位,也有隐形刺杀的门道;神农门素以治病疗伤著称,但同样具备杀伤力。相关**统称为“瘟君术”——散播瘟疫,暗施疠瘴,见效稍慢而夺命于无形,每每令敌人防不胜防。铁头专修此道,虽同属神农门,和燕盈姝救死扶伤的医术大有区别。
其时面对神农奇士,桃夭夭笑的愈傻,拍他肩膀道:“铁头哥哥啊,辛苦你了!”
铁头退后道:“师尊小心,弟子周身沾满致病的瘴毒,切勿触摸。”燕盈姝道:“施行瘟君术须先自染百病,坐地行功扩大施病范围。倘若外敌踏入界内,即可将恶疾施加于彼身。”桃夭夭寻思“如此厉害的角色把守,这屋里放了什么宝贝?”故作惧色的一缩,拍胸道:“好怕怕,铁哥刚才坐着运功,是专等整治本师尊吗?”
凌波道:“是我安排铁头在此,发功阻止玉银童接近,以便保护屋中一位重要人物。”桃夭夭道:“重要人物?”凌波微笑道:“小雪从三村带回两人,一个是玉银童,另一位么,或可医治师尊的顽疾,岂不是至关重要?”
桃夭夭眉梢微挑,当下就想施展神通,暗中搜查整座屋子,转念又想“打草惊蛇是下策,我等她自己揭掉幕布,整个阴谋的环节方能完整呈现。”打定主意,翻白眼吐舌头,装出白痴模样道:“那治啊,快治我!你叫人治我啊!”
凌波道:“容我引领。”飘然走向屋角,那里设有一架雕花木梯。桃夭夭,小雪,燕盈姝尾随凌波,顺木梯登上二楼。往前看去,楼窗半开,阳光将房间隔成明暗两部分,仿佛是一堵天然的屏风。后方阴影中摆了间大床,纱帐垂掩,影影绰绰有人倚坐。桃夭夭嘴里没消停,哼哼哈哈的又笑又唱。凌波道:“师尊请小声些,客人贵体欠安,正需静养。”
桃夭夭敞开喉咙大吼:“大白天卧床不起,自个儿欠安还治别人,凌波你耍我是吧?”忽觉小雪轻扯肘端,似有示警之意,暗忖“雪妹也知凌波有诈,揭秘关键之刻,她暗中给我打气哩!”
凌波道:“弟子岂敢,但此位客人即便躺着不动,也可令师尊一收笑颜,肃然起敬。”曲掌打个手势,让燕盈姝挑起床帐。
桃夭夭笑嚷道:“敬他个大头鬼!仙家道门老居首,普天下谁敢叫我不笑,哪个够格让我尊敬……”就在此时,床内轻声咳嗽。桃夭夭耸身一颤,笑声如被剪刀裁断。听那客人道:“咳咳,谁进来了,吵的我头疼。”嗓音不大,却似炸雷,直令桃夭夭头晕眼花。
床帐已经挂起,燕盈姝打开那半边窗扇。光线透窗直射,照亮屋中每个角落。那客人坐在床边沿,仰起一张憔悴僵冷的脸孔。桃夭夭象变成了石块,好半天眼皮不眨,哪怕被玉银童连扇几百巴掌,也不及这般惊诧。“客人”适应了光照,移目平视,发觉屋里多了个生人,疑道:“您是……”看他衣着不伦不类,表情怪里怪气,吓得直往床角里缩,怯生生的道:“大爷是谁?”
桃夭夭放声大喊:“娘啊!”扑倒在脚前,抱紧那人的双膝:“我是你亲儿子呀!”迷局终于揭晓,床上的人正是龙家二房琰瑶环。凭声音和独特的面具,桃夭夭认出了她。一对母子久别重逢,场景想必感人。小雪泪花闪烁,凌波合掌默祝,连淡漠成习的燕盈姝,也低下头恻然轻叹。
琰瑶环端起桃夭夭的下巴,瞪大双眼端详,喃喃道:“是你,桃夭夭,是你啊。”桃夭夭道:“是我,是我,是娘的儿子,娘的儿子来了!”小雪泪水沾湿面颊,心中甚感欣喜,正待好言宽慰母子俩,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人匪夷所思。只见琰瑶环鼓腮撅唇,一口唾沫啐道:“小畜生!害的我好苦!”忽然握紧拳头,朝桃夭夭劈头狠敲。
小雪吃了一惊,昔闻桃夭夭谈起母亲,总说多么慈爱多么柔善,怎地见了儿子如此严厉?初时还当她喜极失态,越瞧越不对劲,拳打犹未解恨,琰瑶环又扶着床框乱踢,仿佛面前跪的是累世的冤家。桃夭夭做梦都盼与母亲团圆,宿愿成真满心喜乐,伏在地板上欣然挨揍,还怕娘亲打痛了手脚,低头拱起背,把肉厚的部位往前凑。另三人惊疑莫名,忘了上前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