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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书都读狗肚子去了?即便他日土默特部要撕了这交情,那他们也得休养十年八年,我朝在这些时间强兵,有何惧怕?!”
什么事情都还未做,兵部一窝子就先怂了,宋霖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发了难。
周侍郎被斥得瞪大眼,想反驳却被尚书一把拉住了。
闫首辅走在最后,听到几人间的对话,极认同,同时又提醒了兵部尚书几句:“我们在朝为官都几十年了,莫要在最后的时候犯糊涂,陛下可不用糊涂的人,管你是不是老臣。”
两人当即为之心中一凛,拱手离开。
闫首辅拍拍宋霖的肩膀:“怎么今儿沉不住气,以往你都懒得和周家人计较的”
宋霖扯着嘴角笑了笑,神色有些冷。
等闫首辅走了之后,宋霖面无表情地慢慢在寒风中踱步,想着这是丈母娘要回京啊,心里头便莫名的忐忑。
而初宁那头已经被安成公主喊到公主府,跟她说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故事里外戚当道,军权未拢,内乱未止,外战不断。终于有了一次能止外战的机会,敌国派了来使到我朝,却异常嚣张,一个有勇有谋的妇人三震慑他国嚣张来使。同时引得对方的国君注意,最后被那位国君聘为后,远嫁他乡,为我朝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位妇人在离国前,已经育有一女,她不得已隐瞒抛弃了还在襁褓里的孩子。
她就是那个孩子的后人,也是那位妇人的后人,那位妇人便是庆贤长公主。
初宁将将听完的时候是如木头一样愣在当场,片刻之后落下了两行清泪。她紧紧握着安成公主的手说:“所以。。。。。。义母义母,其实是姨母对吗?”
安成口有些干,心里也在干巴的紧张:“是这样的。但初宁,我喜欢你,并不是全来自于血脉亲情。”
初宁摇了摇头,安成眼里闪过一抹黯然:“我瞒着你,让皇兄也瞒着你,确实是有私心。怕你想错我的用心,也怕你怪你娘亲和你外祖母,她们也是为了保护你。”
小姑娘默默流泪,那样子似乎是被真相打击到了。
安成叹气。若是换了她自己,也该觉得难于接受,以为一切都是单纯的关爱与投缘,结果这里头还掺杂了这么些傍的。而且她除了小时候有父亲庇佑,父亲出事后多翻受委屈,连一个小小的魏家都能叫她受委屈。
她心里肯定也有怨他们这些人的。
明明是天之骄女,却因为朝政,错综复杂的局势看尽人情冷暖。
“初宁,你莫要难过,你外祖母和娘亲也是逼不得已。其实她们也很难过。”
“不。”初宁反手抹了泪,“我没有难过,我是为有这样的外祖母感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受她庇佑,我怎么可能会怨她,反倒是我坠了外祖母的威名了,我一直都是受着你们的庇佑啊。”
安成听着她发自肺腑的感激,竟是一时错愕,旋即就把小姑娘一把搂进怀里。
“我的好初宁,是我想差了,我们的初宁是最懂事不过的!”
说着,眼眶也红了。
“我能去接外祖母回来吗?您不是说她要回京了吗?”
安成搂着她,舍不得拒绝:“你可以吗,这一路往西北去路途遥远。”
初宁坚定地说:“我要去!”
“好,我去跟你皇舅舅说!”
初宁不住点头,杏眸里有欢喜,但还是忍不住泪连连。
徐砚当晚得知初宁说要去迎庆贤长公主,他二话没说便吩咐丫鬟给她收箱笼:“我让齐圳跟着你,可能你不用走到西北,估计走到一半便能见到长公主殿下,他们也往京城赶的。”
他体贴和理解,初宁暖心不已,但旋即又察觉到不对。
“徐三叔,为什么您听完我身世那么无动于衷?!”
徐砚抵拳咳嗽一声,初宁见他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双杏眸直盯着他,越睁越大。
——徐三叔分明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不是最近才得知的!
到了就寝的时候,徐砚发现他睡的外侧多了一床被子,小姑娘拱在另一床被子里,拱成一个鼓包,捂得严严实实的。
徐砚看着龙凤呈祥的被面,心情苦涩,最终只能叹气,自己缩在多出的那床被子里。晚上似乎就怎么都暖不暖,被子里空空的,怀里也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
可他还能怎么办,只好不要脸地偷偷去揭了小姑娘的被子,然后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