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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娘不以为意,接着说:“我可不敢诅咒秀才的闺女。黄秀才没了,黄家一个男娃儿没有。他活着的时候攒了点家底——你别着急,我不是打黄家家产的主意。我是担心你,翠眉,我的闺女哟,你想想,这才过两天,黄姑娘请大夫吃药花了多少钱?你算算,这个法儿下去,黄家有多少家底够买药的?”
她看翠眉深思,心里有底,看来这姑娘是知道个好歹的,便接着忧心地道:“翠眉闺女你再想想,黄秀才为什么要拉着他亲生的闺女儿寻短见?还不是因为秀才娘子的事儿吗?他怕闺女将来嫁不出去,清白全毁,索性带着黄姑娘去见她娘!”
翠眉蹙紧眉头,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把黄家的新底老底儿一股脑揭开,对这难缠的****更是厌恶,借着给金穗关帐子的机会抽出自己的手,转身问她:“花大娘,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说啥?”
花大娘一张老脸笑成菊花:“这才说到点子上。翠眉,黄姑娘有那样儿的娘,虽说她娘是自请沉塘,可她的确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儿……”
“花大娘!”翠眉忍无可忍地呵斥,“你再当着我们姑娘的面儿说这话,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老爷太太怎么样是他们的事儿,我们老爷还有功名在身,你再说这种话,我们到村长那里分说去。正正好,村长就在外面迎客!”
花大娘一把拉住激动的翠眉,连忙说:“姑娘哟,小小年纪,莫那么大脾气。我要说的话与你有干系,你莫激动。”
“你这人……咋跟我又扯上干系了?”翠眉拽不过她,只好退回来,心里着急,想叫人,又怕嚷出去让人笑话。
“我正要说,你激动个啥?”花大娘一脸狐狸般的笑,“秀才娘子的闺女儿不清不白,你是她家的奴婢,还是她亲自调/教的,你能清白啦?”
“我咋不清白啦?我们姑娘又咋啦?花大娘,今儿的你这个话说出来,是要逼死我吗?”
翠眉抬起袖子哭起来。
花大娘说:“莫哭莫哭,我今儿的来,就是为了你的亲事儿!”
翠眉哭得更厉害:“我们老爷尸骨未寒,你就在我面前说亲事儿!你这不是逼死我,还是啥?”
花大娘想给她擦眼泪,被她躲开,她也有些烦了,又怕人看到她弄哭了翠眉,到时候说不清,也不卖关子了,拿出说绕口令的本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像上了发条似的,一口气说:“你早早嫁出去,趁着秀才娘子的事儿还没有好些人晓得。我早早儿地给你留意了,我娘家舅舅的丈母娘的姨表妹的儿媳妇的娘家那个村儿上,有一家兄弟五个,个个儿是种地的好把手。”
翠眉还没插上话,她赶忙接着道:“他们家的地加起来不比地主家的少。去年就放话说要在这十里八村儿里,给小儿子找个漂亮能干的媳妇儿,我就想到了你。可那时候秀才娘子出了事儿,我不敢说。到了今年又出了秀才的事儿,眼看你年纪越来越大了,这披麻戴孝的事儿轮不到你来做。黄老太爷是个粗人想不到,我是个嘴冷心热的,一直给你留意着。”
原来是为这个事儿!前面有个大铺垫,后面花大娘细说了亲事的话让翠眉听呆了,等反应过来花大娘是为她说亲的时候,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到底年轻不经事,便露出几分小女儿的羞态。她嘴唇动了动,终是不好说自己的亲事。
花大娘一见她的神色心底亮堂堂的,人都是为自己打算的,她乐呵呵地再加一把火:“我听说,京里那些大户人家一到喜事丧事都会打发一批奴仆出府,还他们卖身契,为的是积福。翠眉闺女,若是黄老太爷有这个意思,你千万别错过了。到时候,你成了自由身,就是黄老太爷不管你,你从我家里出嫁也使得!”
本来花大娘见她又是呵斥,又是羞恼,还觉得她有几分骨气,但后来见她心动之后,花大娘的眼里反而带出了几分轻蔑。
奴婢就是奴婢,始终改不了奴性和贪利的性子!
金穗的眼睛合着,耳朵却是打开的,一字不落地把花大娘和翠眉的谈话从头听到尾,后来翠眉一直没有再反驳花婶,而是保持沉默,花大娘滔滔不绝地说起那五个儿子的小地主家是如何与人为善,是如何妯娌和睦,又夸赞翠眉有副好相貌。
她不相信她醒转的消息花婶儿不知道,那么,花大娘当着她的面对翠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她更乐意自己听到?或者,她以为自己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毕竟她这个身体才六七岁的样子,确实小了点。
金穗摇摇头,没心情听花大娘舌灿如花的独角戏,而是默默地回味刚刚听到的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