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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我朝之百年白祸也。
待我投胎华夏,习文练武,辗转来到未名湖畔,北大已历85载春秋。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曰:“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以此论之,则北大恰值“第二春”矣。成都钉子户杜甫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我等“八十年代新一辈”,在“科学的春天”里加盟北大,岂能不为此大好春色添几分散光,增几分迷彩乎?
二、国庆*
我混进北大次年,恰逢第35回国庆。此时改革初见成效,上下同心,社会和谐,职工有奖金,官员添俸禄,城里时髦的是个体户,乡下神气的是万元户。党员们尚没忘为群众之冷暖而奔忙,秀才们都自诩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说句官话,那真是“国内外一派大好形势”也。小平爷爷看着是好的,就说:“国庆要搞个阅兵*”,于是,就搞了个阅兵*。北大很多同学都被编入*队伍,像我这么英俊矫健的大好青年,则毫无悬念地被选拨到了仪仗队,用今天的话讲,那就是“超女快男队”啊。
仪仗队每次操练几个小时,踢正步不能差一厘米,挺胸脯要酷赛国旗班,真比一场球赛还累。但事关北大和国家荣誉,人人都觉得光彩,故大家都仿佛小猫玩线球一般,积极认真,尽心尽力。再说每次练队都有汽水喝,偶尔还有其他食品和物质刺激,另外还可以趁机结识外系的异性同学,互相帮助矫正身姿和肢体动作,连掐胳膊带捏腿的,从此结下革命友谊,岂不快哉!
一日,我等集结在那五四运动场,排成千人方阵,操演正步。骄阳似火,汗下如雨,而汽水久久不至。众学子不禁忿恚,始则怨言,继而粗语,终至集体鼓噪,止步罢练。在主席台上指挥的学工部领导不明原因,以为学生们怕苦怕累,便以大道理演讲一番,说国庆检阅如何意义重大,假如那天也这般暑热,难道同学们就像小脚女人一样裹足不前了吗?
全体同学热烈鼓掌,但就是一步不动。当时我与天津才子罗文华组织了一个非法的“击掌协会”,凡遇领导讲话不中听者,一律以节奏不同之鼓掌回应之。许多高层领导包括国家领导人,都遭受过我们的“礼遇”。有位高官讲*思想时,把“小平同志马列主义的造诣很深”说成“造纸很深”,被我们连续鼓掌20分钟,4次变换节奏,直到鼓下台去。后来因叛徒出卖,东窗事发,温儒敏老师、李小凡老师表扬了我们的正义感,但劝我们提意见还是采用正常方式通过正常渠道,俺只好召集众死党,宣布协会使命完成,从此光荣解散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我的本科岁月(2)
鼓掌两番,不见效果。某副校长一向平易近人,此时举着喇叭跑下台来,亲自组织队列。但学生们就像那条著名谜语说的:“远看是条狗,近看是条狗,打着骂着都不走——死狗”。还是没一个动的,物理系化学系那边的几十个人还索性蹲下了。
台上的某党委副书记火了,厉声斥责到:“我从没见过咱北大学生这么没出息!这点困难就把你们吓倒了。当年*的时候,我们去大串连——哦,串连的事儿就不说了。当年我们去劳动,什么叫劳动?劳动、劳动,就是任劳任怨,一动不动。”全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小声说:“对,一动不动。”附近的同学听了,遂一齐嚷道:“一动不动!”声音渐次传遍整个方阵,全体队员一齐有节奏地喊道:“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人人心里充满了一种“造反”的快乐。那位副书记听了,知道是自己说走了嘴,气恼得无法收场。他平时讲话口才不错,这次大概也是烈日之下晒糊涂了,想展示一下修辞,不料弄巧成拙,把局面导入了僵死状态。
这时,北大团委书记朱善璐老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走到扩音器前,只说了一句话,就改变了局面。他说:“同学们,大家是不是渴啦?”
全场突然就安静了。接着,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渴了你们就说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道歉!汽水早就来了,我怕太阳底下晒热了,让他们搬到地下室去阴凉着,结果就给忘了。这个事儿其他校领导都不知道,完全由我一个人负责。现在赶快把汽水搬出来,不用按组来领了,同学们随便喝。这么热的天,同学们这么辛苦,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我再次向大家道歉!”
北大无小事。小小的一瓶汽水,话说对了,一天云雾散,什么事儿也没有。而弄不好,则有引发*之虞。北大安,则天下安矣。
老朱这人,喜欢跟学生打交道,也有说话稍微啰唆的时候。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