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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成不大一样,他是想哭而哭不出来,泪腺似乎被什么不可阻挡的外力阻挡了。
联合调查组的两个少校,把高远再次叫到指导员宿舍,这回是单个教练,旁边不允许有任何连队干部陪同,真有些像过堂审讯,让高远很不适应。
“把昨天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出来,不要有顾虑,不要落下任何一个细节,之前干部们都说了什么?怎么安排的?班长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安排的?你和洪巧顺都说过什么话,洪巧顺和你都说过什么话?……”
两个少校简单验明正身后,极力挤出和善的笑容。有点像当年的鬼子,用糖哄抓到的放牛娃。说话都极力控制语调和语速,生怕把高远吓出毛病来。
高远早就从放牛娃时代过来了,当兵前一直赶大车,心理素质应该很不错,根本不会被吓出毛病。可这件事人命关天,从一开始就奇怪套着奇怪,云山雾罩的,让高远始终找不到北。也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办,怎么说。所以他除了回答简单的姓甚名谁,其他的还不敢放开讲。
高远一直回想着从连长宿舍偷听的那些话,觉得很难理解上级意图。那个“公鸭嗓”说的似乎有很大道理,如果把洪巧顺弄上个英雄什么的,那一切负面的东西全成了正面,连队利益不受任何损失,还会大大增加。于排长让他去见洪巧顺父母时,更证明了这种说法是多么的实在,至少让老人们得到了巨大的心理安慰,他实在看不得那两张痛哭流涕的老脸。可是偷听来的连长、指导员说话,态度很坚决,不想玩虚的,不许战士胡说八道。高远处于两难境地,不知听信谁的好,不知该如何说,更不敢胡说八道。他在等待,等待具体的指示。
两个少校可不给他等待的时间,他们早就忍无可忍了,就是鬼子对付放牛娃也是有限度的,总不说话也不能总给糖吃。
“高远,洪巧顺中弹之前说过什么话?做没做过什么动作?”其中一个少校来直白的了,直白到相当于暗示。
“报告首长,我要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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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高远认准了厕所,一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往厕所跑,那地方确实能得到解脱,还是从里到外的解脱。他磨磨蹭蹭地奔着厕所方向踯躅,眼睛不时地扫着四周。此刻,他最盼望着于排长出现,他最渴望于排长突然出现,并指点迷津。可是于排长居然硬是不出现,把高远盼得望眼欲穿。
“指导员?”高远差点被吓了一跳,以为见了鬼了。恐怕绝非巧合,厕所门口居然又像哨兵似的挺立着指导员沈玉新。
第十一章 责任(6)
“回来!”指导员大声叫住了已经向后转走的高远。
高远也很纳闷,指导员并没有像上回那样喝令自己“出去”,还把自己叫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管天管地管人家拉屎放屁啊,这尿不撒了都不成,难道指导员专门等着自己?高远的心里顿时一阵油花滚烫,马上就要开锅。解脱不成,恐怕越陷越深。
“《保密守则》学过吗?”指导员居然在厕所里提起《保密守则》。
“学了。”
“第一条是什么?”
“不该说的不说。”
“嗯,不该瞎说的不许瞎说。”指导员改编完《保密守则》,还恶狠狠地瞪了高远一眼,转身出去了,冰冷的眼神,把高远那快要沸腾的心脏,瞪得冰一般拔凉拔凉的。
“高远!”
“啊?!排长?”
高远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也可以说是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排长居然从厕所的另一个门幽灵般闪了进来。
“排长,工作组的首长问我洪巧顺的事,我该怎么说?……”高远像没娘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亲娘,一肚子话要往外掏。应该是另一种解脱。
“高远,一个合格士兵的标准是什么?”于排长未等高远说完急匆匆地插了一句,还属于反问,当场就把高远问得像挨了一闷棍,东倒西歪地找不着北。
今天见到鬼了?一个指导员,一个排长,一个问保密守则,一个问合格军人标准,还都堵在厕所里问,好像能问出什么味道来。高远一只手勉强扶住对面的墙壁防止晕倒,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马头般的长脑袋瓜子,嘴咂摸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人已经死了,你说什么也活不过来,有时间趁着洪巧顺父母没走,多过去陪陪,安慰安慰,尽到战友的情分。”于排长解开裤带,站在高远身边很自然地排泄解脱,也没用他回答合格士兵的问题,很自然地回答了高远提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