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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感觉如何?”
“无妨。”
车内二人的身份,放在江湖上,皆是一时无双的人物,只是他们此刻都需同坐在一辆马车之内,同往一个方向而去。
忘川蛊终是在陆廷霄体内起了作用,就算他没有失去记忆,也得每隔十二个时辰就受一次锥心刺骨之痛,以他的武功和忍耐力,病发时尚且脸色苍白满布冷汗,便可以想见此蛊的厉害。
如果不尽快找到解蛊之法……
沈融阳抬手掀开马车门帘一角,借着转头掩下眉间隐约的忧色。
苗疆,后世多理解为云南,实际上在当下,是包括了四川、贵州、湖南、云南的大部分地区,而蛊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毒物,也正是起源于此。
蛊不同于毒。
毒药中再无色无味,触之则亡的配方,也是有其药理可循,但是蛊却并非如此,往往一块石头,一根丝线,或者你压根就不注意的细节,就有可能让你中蛊,所以对于江湖中人来说,蛊比毒更为可怕,它不仅防不胜防,而是防无可防。
与蛊类似的,是后来出现于诸多小说的降头,两者都能在千里之外致人于死地,它们更接近一种巫术。汉代著名的一个典故,金屋藏娇中的陈皇后,汉书中说她被废的理由是: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承天命。无论这个理由是否真实,但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以想见时人对巫蛊之术的恐惧和厌憎。
蛊虽然可怖,但并没有广泛流传,它只限于当时极少部分的少数民族地区,而且十分隐秘,会蛊术而且精通蛊术的人并不多,因为万事万物有消有涨,蛊既然这般厉害,它就必然在另一方面有损阴德福寿,越歹毒的蛊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像忘川蛊这样的蛊术,甚至需要下蛊之人用性命来完成,蛊成之日则下蛊者死。
下蛊者既已身死,能解蛊的还有何人?
纵然如意楼与北溟教的实力合起来甚至足以隐隐与朝廷对峙,但是天下间有些东西,并不是拥有了金钱和人力就能办到的。北溟教的薛五娘虽然是苗人出身,但对于巫蛊之术,也知之甚少,惟今之计,只有亲赴苗疆
沈融阳既知巫蛊的厉害,心中所忧之事,无非是到了苗疆之后却找不到解蛊之人。
反观当事人,却是一身黄衣玉冠,广袖长裾,安然坐在马车内,翻阅着杂记,脸上淡然若素,找不到一丝忧色。
这个时候的北宋疆域,还远未及云南西藏等地,进了云南地界便是大理,早在后晋天福二年,也就是公元937年,这里就已建国,宋朝建立之后,大理以宋为正统,两国世代交好,它也成为宋朝在西南的有力屏障。
大理是一个很奇特的国家,它的建国者大理段氏来自春秋时期的郑国,但在其统治下,却是一个以白族为主的多民族融合,大理的女子大都风姿飘逸,生性多情,长相再平凡的女子,穿上那五颜六色的裙子,带上那银玉琮珑的佩饰,也会平生三分姿色,引得路人频频回顾。这里很少有满口仁义的卫道士,走在街上即便你看到漂亮姑娘多看几眼,人家也不会说你什么,说不定姑娘家看你俊俏,还会转过身来送你一朵鲜花。
马车停在一间客栈门口,因为需要落脚,也因为路被堵住了。
一个身穿嫩黄色长裙的少女手里抓着鞭子,鞭子另一头却牢牢卷住另一个人的手腕,两人僵持不下,围观者甚众,少女旁边还有个持剑的年轻男子,面有急色,似乎想劝慰,却不知如何下手。
被鞭子卷住手腕的少女显然不是汉人,个子有点瘦弱,模样清秀,但此刻却横眉冷目,瞪着那黄衫少女,一手抓住那鞭子,另一只手想挣开,却挣不开。
“蓉蓉,算了罢,这姑娘好像也不是故意的……”钱晏和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中不安,更多的是尴尬。他奉师命出来游历,师妹非要跟着,还不惜半路偷偷跟出来,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远离师门,又不放心她一人回去,无奈之下之后带上这个自幼被师父师娘惯得有点骄纵的师妹。
“贼眉贼眼,看着我的马,还偷偷摸了几下,这叫不是故意的?”夏蓉蓉冷哼一声,得理不饶人,“我看她是想要偷马,看她穿成这样就不是好人,狐媚子!”
到了人家的地盘,还说人家不是好人,这不是没事找事么,感觉到看热闹的百姓开始有点群情激愤起来,钱晏和不由苦笑,一边向周围的人赔不是。他这师妹性子不坏,就是嘴皮子太过刻薄了点。
“我不过是看你的马好,才摸了几下,怎么是偷马了,你,你不要……”被抓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