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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簪子的来历吧!”林慕白越过这个话题。
欧阳蕾这才松了口气,“这簪子是班主送给高渐的。”
林慕白举杯的手突然顿住,“你说班主方问山?”
“是。”欧阳蕾点头,“打从高渐进入如意班,班主对其就很是宠爱,连方仁杰都只是个武生,却把当家小生的位置拱手让给了高渐。我不得不承认,高渐确实生得好,若女子般的妩媚,可性情极为怪癖,动不动就发脾气,耍架子。咱们如意班的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待见他。所以他经常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没有戏唱的时候,成日见不着人。不过我们,谁都不在意他。”
“为何班主会送这样昂贵的东西呢?”林慕白蹙眉。
“当日是高渐生日,班主给摆了吃席,特意当着众人面给送的。”说到这儿,欧阳蕾冷嗤两声,“不就是个半男半女的嘛,那么贵重的东西也肯送。这倒也罢了,他还有事没事的上台都带着,这不是摆明了磕碜我们么?实在教人气愤。来的路上,班主马车出事,大家都乱着,我就给偷偷拿了去。”
“谁知道到了这儿第二天晚上,高渐便死了,我心里一害怕就给埋在了后院。”说到这儿,欧阳蕾垂眸,显得有些紧张,“就像你说的,本来我可以砸碎了玉簪,到时候什么事都没了。但我难得见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下不去手。心想着反正要散伙了,到时候傍在身边,好歹还能卖不少钱。看见付流的死状,我吓掉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之前。”
“我忽然想起来,听说早些年班主当年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那我拿了高渐东西,高渐会不会阴魂不散?我慌慌张张的打理包裹,然后又去把簪子起了出来,心想着赶紧走。可外头天黑我又不敢走,走出北苑见到那么多的护院,我吓得又回到了房间,再也不敢迈出房门半步。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一想起高渐和付流的惨状,我就——直到护院敲门,我赶紧把簪子塞进了盒子里,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你说我藏身上也好啊,怎么就塞进、塞进——盒子里了呢?我——”
她已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开始战栗。看上去得理不饶人的欧阳蕾,实则是个软包,心里脆弱得很。
“云水是什么时候来的?”林慕白问,快速换了话题,免得欧阳蕾在琴声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欧阳蕾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云水来得时间不长,是沅河决堤后逃过来的难民,入班子也就半年多。当时是哑叔救了她,付流看她可怜就收容了下来。后来云水病愈,自然而然就跟付流走到了一块。那丫头看着年纪小,其实骨子里风骚着呢,搭上了付流,又勾引方仁杰,好几次我都看到她笑吟吟的走出高渐房间。孤男寡女,谁知道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什么做什么。名为送饭,实际上如何,天知道。”
听这口吻,林慕白自然知道,这话不能全信,但也有可信的成分。
“如意班是开善堂的?”林慕白戏笑,“沅河难民何其多,竟也能容得下。就不怕随便收容身份不明的女子,会招致灾祸吗?”
“我当时也说过。”欧阳蕾深吸一口气,“可是付流执意如此,问及云水的母家是做什么营生的,她说只是个小商人,开的是香烛店。地名什么的,我都不记得了,不过当时她露了一手,剪了几朵好看的花,班主就让她留下了。如意班不养闲人,但也不驱有一技之长的人。”
林慕白挑眉,“剪纸?”
“逢年过节的那些窗花之类,还有一些道具,都是让她剪出来做模板,而后——”欧阳蕾蹙眉,“夫人为何对云水的事如此感兴趣?”
“没什么。”林慕白笑了笑,“只是觉得可怜,一个小姑娘家的,颠沛流离。”
欧阳蕾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徐徐起身,林慕白轻叹一声,“好了。该问的,我都问的差不多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欧阳蕾道。
林慕白蹙眉,“没有该不该说,即便为了你自己的命,你也必须告诉我一切。”
“其实高渐和班主的相处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是什么班主与戏子。”欧阳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件事其实方仁杰也知道,他爹——他爹有些不正常。我说过,高渐生得妩媚,男不男女不女的,可偏偏班主很喜欢。而且好几次,我都看见班主夜宿高渐房间。两个人的关系,不太正常。”
“你是说——”林慕白倒是没想过这个,当下也有些愣住,“班主好男风?”
欧阳蕾垂眸,表情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