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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拿起帕子，替她擦去了眼泪：“曾经，有娘亲护着，我总用善心去揣测人意。大明湖畔，民风淳朴，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又怎会想到永琪他们会这般险恶？金锁，一直以来是你安慰我，撑了那么久，又怎会不辛苦？罢了，想哭的话，就像你说的，好好哭一场吧！”

“小姐……”

“说了，叫紫薇，”紫薇笑笑，又道，“以后有什么事，你说出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法子，也好过你一个人扛着，可好？”

艾远点头，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又对紫薇说道：“紫薇，皇后娘娘这里也要小心，若非你身世特别，她也不会冒着得罪令妃的险咬了我们。她不是个坏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这皇后，早已被这深宫吓得杯弓蛇影……我们定要步步小心，才能得到她的信任……她也才会费了心力，来保护我们……”

紫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点着艾远的脑袋：“得得得，我知道了，金锁你看看你，一停下来就又想这种事情……”

艾远憋了憋嘴，她居然被一个才开始通人情世故的小丫头给嘲笑了！

紫薇又打趣了她一会，才疲惫的睡了下去。夜黑的厉害，乌鸦的声音更是让人心惊，艾远睁开眼，黑亮异常。

批了件衣裳，乾宁宫里头几乎都睡了下去，她径直走到了门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小太监回头，黑发黑眸，但那五官，却分明是斯诺。

斯诺撇撇嘴，笑容里有些纨绔子弟的意味，就如艾远在那日下午见到的多隆。

“我被上头革职，现在检讨期。上头说了，让我来看着你，不得让你对别人泄露这故事的走向，顺便保护你不出些意外……”

斯诺说完，艾远张大了嘴。守护天使？她儿时的梦想啊，居然有生之年会实现？

斯诺见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挑了挑眉撒下了一盆冷水：“小艾，我现在就和你一样，知道些剧情而已……我可是连翅膀都伸展不开来的……”

艾远觉得那希望的火花，就这样被熄灭了。

题外话嘎然而止，片刻之后，艾远问身边的天使：“斯诺，我会死吗？”

那小天使的身子，在夜色里轻轻地颤了一下。

“今天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斯诺答非所问。

艾远点头笑：“生死之间走了一圈，好几年没哭了，竟然抱着那大小姐哭了出来。”

“说实话……你后悔吗？”

艾远摇摇头，眼神里有些苦涩：“我一直很好强，总以为我能改变很多东西。前世是Amy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是金锁的时候还是这样……曾经，Amy是不甘心做销售部的一个打杂小妹……现在，我依然不甘‘背弃主子的奴才’这样的名头，去隐居一辈子……其实仔细想想，前世的Amy若非那样要强，Sasa也不会那么对我吧！呵呵，不知这一次，金锁会抢了谁的利益？”

斯诺动了动嘴，问道：“你是说……前世被人陷害的事情？？”

“呵呵，你应该知道那件事吧！”

黑暗里，天使微微点头。

“当你第一天说，我可以回到我的世界，我真的很开心。其实……我知道在这里，会有很多我不喜欢的东西，比如下跪，再比如奴婢……我当它们是老板和下属就罢了，就像我曾经做打杂小妹时候那样……但是，我真的不喜欢拿命去赌，斯诺你知道吗，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活着重要……”

“但我已经进来了，斯诺，你认为，现在说后悔是否还有意义？”

夜风微凉，艾远的笑容有些苦涩。

“箭开弓，没有回头路……这是仕途，斯诺，我和太多官场之人打过交道，他们有几人真正喜欢自己当下的环境？但是他们不能退，一退，轻则倾家荡产，重则身家性命不保……”

“对不起……”

“嗯？”

“让你安静隐居山林，或许你也能回到以前的世界。”

艾远听罢，回头看着斯诺。子夜时分，月色清凉如同水银，她看见天使眼里流转的淡淡蓝光，美不胜收。

“这何尝不是我自己的选择？你知道，这个时代，一个一声不响背弃主子的奴婢，即使隐居山林，又是否能得到安生？”某人笑着安慰。

一时间，竟再也无话。

“对了，你还未曾回答，我可会死？”

“不会，你是艾远，灵魂不灭……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