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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四大皆空,元清不想分出心神来考虑这些情情爱爱,只是程瑞之的影子不知道怎么的,在他想静下心来的时候,仿佛他此生难以逃脱的业障一般,不合时宜的又冒出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对于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他开始感觉到惴惴不安,他不想看到程瑞之失控的一面,这会让他在程瑞之早已褪去少年青涩的面容里认为他还是那个多年前闯了祸需要自己来善后的捣蛋鬼,非常不安的拉着自己的袖子说,子云,我又把嬷嬷惹急了,嬷嬷最喜欢你了,你去跟她说说好不好。
元清加快拨动掌间佛珠的速度,那串佛珠忽然啪的一声断了。
元清看着四散在殿内的檀木佛珠,忽然想起程瑞之的吻和那短短接触的瞬间带来的暖意,眼前佛祖慈和的面容不知道怎么像是看透一切的锐利,罪恶的愧悔从脚底攀爬而上,让他对自己那一瞬间的动摇觉得既惭愧又羞耻。
他双手合十,念了声佛,收捡起散落一地的佛珠,又在佛堂里坐了一夜。
程瑞之没再来找过他。
程瑞之偶尔同殷玦喝酒,聊天,更多的时候是去校场里和殷玦的禁卫军们真刀实枪却点到即止的干上一场。这三百禁军都算是殷玦的心腹,是殷玦登基当年就暗中布下的心思。殷玦对他还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摒退宫人的时候曾跟他淡淡道:“其实朕知道那三百人里,有几个是王叔插|进来的钉子。”
程瑞之惊异道:“那你还……?”
“知道的总比不知道的要好。”殷玦道,“有些事情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十年前殷槐没夺了朕座下的这个皇位,十年后他再想当这个皇帝,那也要看他还有没有这个本事。”
程瑞之忽然觉得殷玦急召程家回京的原因或许不单纯是因为怀秋病重,殷玦有自己的筹划,他甚至在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他也明白,如果有那么一天殷槐真的篡位谋权,一旦成功,程家就会是率先尸骨无存的那个。
上京这些天来又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场小雪,那晚殷玦宿在庄贵妃宫里,隔日便准了庄贵妃的母亲入宫探望。庄贵妃母亲一身从一品夫人的服色,进宫后依例先给慈和太皇太后和昭德太后问过安,这才一路往庄贵妃的衔月殿来。
除了无宠之外,庄贵妃某些方面的待遇其实要比怀秋好上一些,至少从太皇太后那里就准了她的母亲能在宫里留宿几日。母女二人细细的一商量,总觉得怀秋这般把持着殷玦终归是个祸患,殷珑更是巴不得怀秋早早死了,就算自己不得殷玦的宠爱,也不想怀秋就这么在眼前给她添堵。
端王妃便道:“她这不是病得要死了么!”
殷珑道:“可表哥的旨意在呢,她宫里的人都小心的很。”
端王妃道:“你这丫头,怎么心思就不清不楚的,这后宫中谁能大过太皇太后去,那可是你亲祖母!”
殷珑道:“表哥不也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么。”
“是亲孙子也要看看是谁生的。”端王妃道,“昭德太后当年还是昭妃的时候就不得太皇太后的眼缘,无非是生了皇帝才有今天,你瞧瞧她如今在宫里头的位子,这其中的关窍,你自己好好琢磨去吧!”
殷珑若有所思的应了,一边和母亲闲话几句,一边又比着花样绣了一方玉簪的帕子。然后以“静妃姐姐身体有恙,我这个做妹妹的理所当然要去表一下心意”为由,从库房里拣出一套红宝石坠子和一柄白玉如意,再加上些端王府进献上来的珍贵药材,由心腹宫人跟着,亲自到怀秋宫里,连着那方帕子一起送了。
殷玦对殷珑的作为不置可否,只是叮嘱织锦把殷珑送来的东西都给收了,莫要一不小心拿给怀秋用了。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衔月殿,殷珑虽然不快倒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只是往皇后宫里去的勤了。
皇后是太皇太后母家兄弟的嫡孙女,闺名唤作简菱。
简菱素日里深居简出,皇后规制的金银器皿,也只有在初一十五这种按规矩皇帝须得上凤仪宫来过夜的日子,才会被简菱吩咐着摆在晚餐的餐桌上。简菱在家的时候原是极聪慧的,太皇太后也是因此才挑中了她,给了她皇后这个位置,意在在后宫里添个得力的助手。当初太皇太后懿旨下来的时候简菱便明白了这里头的意思,后宫暗潮汹涌,新帝登基朝堂不稳,这不是她一个女儿家可以插手的,明哲保身是最好的法子,所以她掌了后印之后,行事反倒越发低调了。
太皇太后没料到简菱会对后宫大权这么不上心,可往深处一想,便愈发觉得简菱是个聪明人。殷珑太看重皇帝,程怀秋那是殷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