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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逻施那杰低声咒骂一声,这个时候还在争!简直混蛋!“不管他们,超越他们,直接去白草滩!打唐人一个出其不意!”
“要是咄吉射匮他们阻止……”石阿失毕气愤地咬着牙。
“那就砍了他们!还没王法了!”贺逻施那杰厉声喝道,“挡你者先斩后奏!”
喜形于色的石阿失毕刚弯腰应命。肩膀上就突然多出枝羽箭!他一声闷哼,跪倒在地。
贺逻施那杰比石阿失毕好不了多少,至少两枝长箭射中了他的坐骑,负痛受惊的战马扬蹄狂嘶,立时将贺逻施那杰颠下马来!
这时候,人群中才传来丝心裂肺的惨呼!
倒地的贺逻施那杰恍惚中看见,一彪不知从哪里串出的人马冲进了他的队伍,夺命的刀光和疾射而至的利箭就来自他们!
神出鬼没的打击使本来就因换马有些混乱的突骑施人陷入一片惊溃之中,很多士卒还未醒悟过来就命丧铁蹄之下。雕翎团不多的数百人马就像一根黑暗中猛烈挥舞的大棒,不分青红皂白在乱成一团的突骑施大军中一阵胡搅,弄得整支大军鸡飞狗跳。
石阿失毕像牛一般喘息着,在一声兽性的嚎叫声中,他愤而折断了插在自己肩膀上的箭杆,翻身上了战马。“截住这帮唐狗!”石阿失毕拔出了战刀,纵声高呼,“随我上!”
李天郎丝毫没有恋战的意思,事前他就告诉将士们,横贯敌军纵队后,即折身回返,只以强弓侧击敌军。如若走散。先趋向北,然后视獭洞山了望台上的红灯笼返之。
重新被扶上马背的贺逻施那杰看得很清楚,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唐人转眼间便搠翻了三个附离,我的腾格里!他右手枪格石阿失毕战刀,左手落刀斩杀的姿势十分眼熟!太眼熟了!枪杆将石阿失毕打落马下,唐将的马首正对着惊慌失措的贺逻施那杰。如果他此时冲来,无人能挡!
一声呼哨,三声鸣镝,唐将长矛一挥。左右唐军随之遁去,没入了黑暗。
感谢腾格里!
但是好运也就这么一点了。不一会儿,后队的辎重冒起了火苗,胡人三餐果腹都离不开的羊群见鬼似的炸了窝,黑夜中不知跑散了多少。而此时从前方回援的处木昆部和后队增援的附离在黑暗中遭遇。在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乱箭挑拨下,两支人马互相残杀,要不是贺逻施那杰清醒得快,双方又要白白折损多少人马。
赵淳之和三十余骑被一阵箭雨阻断在队伍后面,而大队突骑施人已经蜂拥而至。“镇静!我是赵淳之!众人且听我令!”硬拼是不行的,只有智取。略为慌乱的士卒听到有将官在,大是安心。“有队正押官等头目在么?”
“在下雕翎团第二队队正郑处怀!”
“在下第二队押官奚结苏乞!”
“甚好!奚结苏乞与我趋前,郑处怀护伤者队后押阵,各自约束部属,且卷旗收缰,不显惊慌之像。”喊声震天,前后增援的突骑施人正在自相腾蹋。“会突厥语者大声呼喝,只往人少处去!”
“得令!”
雕翎团胡汉杂编,会说突厥语者不在少数,一时间,突厥语呼喝叫骂之声四起。黑暗中突骑施人也不得辨,恰巧贺逻施那杰又在发令收兵整队,散乱的突骑施人三五成群,大呼小叫,自往其中军聚拢。赵淳之顺便拾了一面突骑施旗帜,大呼突厥语一路蒙混下来。待人声稍静,后队却一阵斩杀之声,赵淳之低声喝问。押阵的郑处怀道:“几个糊涂贼子,居然尾随我等来,被斩了!”
“留个活口,问其口令!”话说晚了,几个突骑施人早咽了气。
见四面八方都是乱窜的敌军,而己方大队早就不见了踪影。赵淳之思虑片刻,索性找一草木茂深的洼地,学李天郎潜伏之计,躲藏其间。群起的号角声中,突骑施骑兵穿梭般从赵淳之等藏身处飞掠而过,躁热的空气中,杂混着狂暴的血腥气息。气急败坏的突骑施人到处寻找厮杀的对象,但那些如鬼魅般的唐人就跟他们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样,又突然悄无声息地弥散在漆黑的夜中。
惊慌躲避的鸣虫停止了嘶叫,黑暗的草丛中。只看见一双双忽闪的眼睛。再没听见唐军士卒的喊杀声。即使发现赵淳之他们失踪,李天郎也不会回头来寻,他得为大多数士卒的性命着想。这一点赵淳之毫不怀疑,他扫视周围静静潜卧的战士和马匹,依稀可以看到两个伤兵忍痛咬紧了嘴唇……
怎么不自觉的学得和李天郎一模一样?赵淳之心里“咯噔”一下,真的,从表情到动作,学得丝毫不差。赵淳之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