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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笑了笑,手里的活还没停,说道:“格格不常走动,难怪瞧着面生。那宫女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大概进宫也有几年了,今日不知为何如此慌张。”
我拿着发钗,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梳妆台上敲着,心里嘀咕道:“有几年了?有几年了?”
春桃见我如此,替我拢了头发,笑说:“格格,您再这样敲下去,上面镶的翡翠可就要掉了。”说完,接过我手里的钗子,好生收了起来。刚好翠珠打水进来,春桃也就退了出去。翠珠不可能会撒谎,如果那宫女是桑娘,她就不可能入宫几年。可春桃更没有理由在这事上骗我,除非她知道什么,却不能告诉我的。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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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 第二十三回。 那日之后,我常去御花园转悠,起初春桃还会跟着,慢慢见我每日不过赏花散步,也就放松了警惕,叮嘱秋月好生伺候。秋月比春桃晚进宫几年,城府不及春桃,加上我从来没有招惹过她们的猜忌,她跟翠珠又投缘,两人只放我在亭子里坐着,忙着去摘花了。我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饮水词》,心里无限感慨,为何不能早穿过来几年,说不定还能见着公子一面。连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也全没在意。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出现在深园亭子里的,除非对方有心来寻,否则也不过是两个丫头装神作怪来吓我罢了。
所以,耳边传来说话声时,我才惊慌得连书都落在地上。
他说:“你瘦多了。”
熟悉的冷淡语气,熟悉的熏香,还有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叹息声。
我忙起身回望,见身后亭中出现的人影,惊慌失措的弯身请安,又手忙脚乱的顾忌起四周来。
“四爷吉祥。”
他习惯的一扬手,语带笑意的说:“放心吧。人我支开了。”一撩袍子,坐在长椅上,将我扔在地上的词集捡起来,摊开了刚好是一首《浣溪沙》,开篇第一句就是:十八年来堕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四爷轻声的读出了上半句,将书递给我说:“东方朔陪了汉武帝十八年,却不知此人岁星下凡间,可悲可叹啊。可又想,既然天上神仙都能相助,何不成事。”
我收了书,笑笑说:“得道多助而已,不止是神仙。”
他突然抬眼盯着我瞧,目光如电般,将我牢牢的圈在极小的范围内,我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心里祈祷着,他该不会真的相信我是天上神仙下凡了吧。他虽然修佛,可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历来是宫中大忌。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一会儿,他才收了视线,起身道:“差不多也该走了。此次行围我和十三弟要留在京城,你需多加小心,万事三思而后行。”
我朝他福福身子,道:“蕙宁知道了。”
他转身就走,刚下了亭子,突然停下,也不回头,只是隔着斑驳光影下,淡淡的问了句:“你如今可后悔了?”
我本想着回答他,可远远的已经听见秋月和翠珠笑语声,只怕三两下两人就能过来,要是看见四爷出现在这里,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急忙忙叫了声:“四爷。”
他也是听见来人说话声,没再停留,扬扬手,消失在树木丛中。
等翠珠过来朝我展示她近日采花的战果时,我后背的衣裳已是全湿个透的,勉强应付了几句,便回了怡然居。
他今日才问我可曾后悔了。还是放心不下吧,毕竟我如今在深宫里,不是伸手就能抓得到的。
可他为什么会问?是担心我此时已经后悔了,还是在试探我如今还能不能用?
我到宁愿是后者,清楚自己的身份,干净利落。这才是他。
八月很快就到了,李德全打发人来说了动身的时间,我收拾了一些平日生活必须用到的东西,带了几本书,领着翠珠前往德妃娘娘处等候。这次行围同往年一样,因着十四阿哥还在西北打仗,伴驾的也只有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早先皇上就命四爷留在京中代为监国议事。
出发时,德妃娘娘被皇上请了去,留了她的马车给我。我好说歹说才将翠珠也一并拖上马车。虽说德妃娘娘的马车铺着厚厚的软垫,可一路颠簸下来,五脏六腑都被颠得移位,坐也不是,躺也不着。我在车厢里扭来晃去的,怎么也没有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翠珠塞了个软枕垫在我腰下说:“小姐,您就别再晃了,闭眼睡会吧,赶着起了那么早,现在怎么也困了。”
我瞪她一眼说:“你忙你的,不要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