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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地看着阿珺。阿珺指了指床的外侧:“就让他睡这儿吧。”
李元芳把韩斌放到床上,阿珺展开被子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回首对李元芳微笑:“这下不会着凉了。”李元芳欠身道谢:“多谢姑娘。可是……你今晚不能睡了。”阿珺低声道:“没关系。今晚是除夕,本来就要守岁的。再说,我爹爹还没回家,我要等他。”李元芳忙问:“令尊这个时候还在外办事?怎么还没回家?需不需要我们去找找?”阿珺的脸上掠过一抹忧虑的神情,她微微摇了摇头:“不用。爹爹就快回来了,我等着便是了。”李元芳看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又道了声谢,就离开了阿珺的闺房。
李元芳回到堂屋,梅先生已经取来了小炉子,正热着酒。狄景辉看到有酒喝,情绪顿时又振作了不少。堂屋里添了个炉子,又新增几分暖意,淡淡的酒香渐渐飘出,几个时辰前的生死危机,突然变得那么不真实,犹如一个远去的梦境。
梅先生提起温热的酒斛,满满地斟了三杯酒,正对狄、李二人,高高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二位兄台,今日是除夕,你我三人能相逢在这里即是有缘,梅某先敬二位一杯。”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李元芳和狄景辉也各自干杯。滚烫的酒液流入腹中,缓缓逼出满身的寒气,胸中的郁结似有松动,额头渐渐冒出汗珠来,眼睛深处不期之间蕴出点点湿意。狄景辉长叹一声:“马上就要新年了。这个除夕会如此度过,我过去即便是想破脑袋,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啊。”
梅先生微笑点头,李元芳也端起酒杯:“梅兄,我二人不透露身份来历,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希望梅兄不要介意。在下自饮一杯,向梅兄赔罪。”梅先生忙道:“李兄过虑了。出门在外,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也很自然。所谓相逢不必相识,只要是意气相投,便做得朋友!”三人又干了一杯,狄景辉笑道:“梅兄,也别光说我们两个,其实我看你也神秘的很啊。你的身份来历一定也很不简单。”
梅先生郎声大笑:“狄兄真是心直口快。不错,不错,咱们其实是彼此彼此。”狄景辉转了转眼珠,狡黠地问:“梅兄,既然彼此彼此,我们就都不追问对方的来历。可是,你的汉名实在有趣,这个名字的来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
梅先生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半天才止住笑声,答道:“我也知道这个名字颇为古怪。其实这名字是我的头一个汉学老师给起的。他不仅精通汉学,还擅长占卜算卦等等异术,是个有道行的奇人。据他说,给我取个像女人的名字,是为了遏制我命中的杀气。”狄景辉好奇地问:“哦?那为什么要姓梅呢?”梅先生道:“这只是个巧合,他问了我的生辰八字,说我命中缺木,最好在姓名中带个木字,恰好我那位老师自己姓梅,便就给我用了这个姓。而我又生在冬季,老师便给我起了迎春这两个字。那时候我还不通汉学,也不知道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就认了下来。等后来常常被汉人笑话,才知道这个名字实在女气得很。”
狄景辉点头笑道:“倒也还好。冬梅迎春,占尽先机,意思很不错。只是和你的样子太不配,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好笑。”梅迎春大为赞同:“是啊。意思好就行了。名字嘛,不过是用来识人的手段。我的本名不便让人知晓,游历中原的时候一直就用梅迎春这个名字,如今倒也习惯了,居然还越来越喜欢。”狄景辉举杯:“嗯,自己喜欢才最重要,管别人笑不笑!梅兄,为了你这精彩的名字,来,咱们再干一杯!”
梅迎春和狄景辉碰了碰杯,仰脖干了杯中之酒,看李元芳没有喝,便朝他举了举杯子,问:“李兄,怎么?这酒不对胃口?”李元芳微笑着摇头:“不是,我只是不常喝酒,有点儿不胜酒力。请梅兄见谅。”梅迎春闻言仔细端详了下李元芳,微微皱眉道:“李兄的脸色是不太好,怎么才喝了这点酒就……”狄景辉也瞥了李元芳一眼,随口道:“没事,他平常也不喝酒的。”
李元芳站起身来,对二人抱了抱拳:“抱歉,我觉得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二位请自便。”随后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屋内,梅迎春诧异地问狄景辉:“李兄怎么了?”狄景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一直好好的,把你们救起来以后突然就发起脾气来。他平时倒从来不这样。”
梅迎春朝门口张望着,有些担心地道:“我看李兄的脸色很不好,会不会那时为救我们落入冰水,受了冻身体不适?……而且方才我看到他的背上,怎么有那么多伤?”狄景辉盯着手中的酒杯,有些郁闷地回答:“坦白对你说,我也是头一回看到那些。梅兄你要是想知道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