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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身体好得很。”苻秋笑了笑,“不信你问袁总管。”
“……”
方靖荣口中称是,连磕三个头,这才被人搀着,一脚深一脚浅朝外走去。
苻秋出神地望他看了会儿,叫东子研墨,叹了口气。
半晌,自奏折后抬眼看他,东子规规矩矩跪在他右手边研墨,眼观鼻,鼻观心。
苻秋目光落回奏章上,揶揄道:“谁剪了袁大总管的舌头不成?今日静得朕浑身不自在,有话便说。”
东子凝神看了会儿苻秋,指腹扫过他的下巴,于唇上一吻,很快分开。
东子道:“批折子。”
苻秋哦了声,一个时辰后,伸了个懒腰,就着东子手喝了口茶,于东子耳边低声说:“今晚去你那儿,听梆子说,黄猫回来了?”
“降雪太冷,它也知归。”东子淡漠道。
“嗯,朕晚上去瞧瞧,被你饿瘦了没?”
东子探手于苻秋腰间,摸了摸,煞有介事道:“还好。”
苻秋一愣,旋即飞起一脚将东子踹翻在席上,两脚一分,跨坐在他身上,一手去抽他腰带。太监的纱帽歪了,苻秋索性一把扯去,亲了亲他的额角,邪笑道:“那朕先瞧一瞧,你这当主人的瘦了没。”
掌中东子腹肌坚实,而腰肢却瘦,苻秋眼圈儿红了,头在东子脖子里拱了拱,忽深吸一口气,重重叹道:“等朕寻着造谣生事之人,先拔了他的舌头。”
东子手顺着苻秋的后脑,将他后领勾着,温柔亲吻他的嘴角,眼珠温润,犹如两颗深海宝珠,他依恋地亲了亲苻秋的脖子,龙袍逶迤于东子腰间,苻秋抱着他的肩背,喃喃道:“过两天朕大赦天下,将八叔放了,母后也放了。”
东子手顿了顿,问:“太后也不留了?”
苻秋苦笑道:“留不住的,留来留去反而成仇,不如让她自在逍遥去。”
窗外梆子的声音重重咳嗽。
“有人来了。”东子利落翻身,将苻秋扶正,替他理正衣冠,自整好衣冠,前去开门。
来的是凤袍加身的皇后,进门先自瞥一眼东子,抿嘴笑道:“小公主思念皇上,臣妾带她来看看皇上处理政事的地方。”
苻秋伸出两手,尚在襁褓中的他的第一个女儿张着一双大而黑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对墙上挂着的剑分外感兴趣,若不是小被子裹着,大概要伸手出去拿。
方殊宛特意精心打扮过,一身百鸟朝凤袍金光乱颤,略歪着头,扯过袖,柔情似水地朝苻秋问:“臣妾来替皇上伺候笔墨,都下去罢。”
殿内宫女太监鱼贯而出,东子静静立在角落里,终于也退了出去。
方殊宛嘴角弧度弯翘,笑道:“臣妾父亲近日甚忧虑皇上在外的声名,如今朝中无事,这些年袁总管为皇上内外打点,落下一身伤病,臣妾以为,实在不应再多加操劳。毕竟袁总管比皇上年长七岁有余,皇上得寻个法子,令他好好休养才是。”
苻秋手滑过女儿光滑的下巴,墨汁于笔端凝集成滴,滴落下来,在纸上晕开一圈。
“朕自有打算。”
方殊宛笑道:“那恕臣妾多嘴,又要问一问,何时免了后宫嫔妃的避子汤。”
笔落在纸上,苻秋字迹端正,近年破添力道,一个利落回勾,肃容道:“前几天皇后发了场烧,不知好全了没?”
“臣妾已大好了。”
“多吃两剂药巩固一番才好,朕听闻此症格外损人精神,易令忧思过度而折损心智。”
愕然令方殊宛涂了胭脂的脸孔登时发白,只得硬着头皮答:“臣妾遵旨。”
苻秋心不在焉将公主自身上抱起,让方殊宛抱着,注视她道:“朕不曾临幸后宫,又何需免后宫避子汤?”
方殊宛脸色不好看,腮帮发酸,公主骤然大哭,似是被勒得重了。
苻秋眼神犀利扫向她的手,方殊宛改了个姿势抱孩子,冷笑道:“皇上也知太久没有踏入过后宫。”
苻秋起身,窗外落雪如同鹅毛,纷纷扬扬而下。
他伸手接起一两片,雪花在他掌中化为水珠,转瞬无踪。
“大婚那时,朕信赖方姐姐,才将心事悉数告知。那时姐姐何等善解人意。”雪花落在苻秋乌黑的发上,凉沁沁的。
“时光匆促,那光景,是再也回不去了。”
是夜,北风在窗外呼啸,黄猫趴在紧闭的窗上。
一室暖香。
“袁歆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