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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祁一凛,定定地看着她,垂在身旁的双手骤然握起。
良久,他轻吐出一口气:“我先走了。”
晏恣恋恋不舍地冲着他挥了挥手,看着他跳上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有点空荡荡的,这种感觉有点新鲜,也让她有点不安。
…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恣转过身来,心不在焉地扣起了门扉。一连拍了好几下,吴婶才急匆匆地过来开门,还下意识地探头朝着四周看了看,一下子把她拽进了屋里。
里面传来了男子的说话声,晏恣愣了一下,忽然高兴地往里冲去:“刘叔叔,你可算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只见屋子里晏若昀和一名男子面对面坐着,那男子浓眉大眼,神态威武,眉梢眼角的皱纹非但让他显得苍老,反而徒增了几分男性魅力。
那人朗声笑了起来,站起来仔细地端详着晏恣:“小恣越长越漂亮了,刘叔也想死你了。”
“刘叔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娘一定不让我去找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晏恣很是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幸好我娘这次还没来得及搬家,不然就错过了……”
当初,七月的时候晏若昀便说要搬,只是后来得了一场病,缠绵病榻了十几天,好了之后也一直咳嗽失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加上晏恣也舍不得那洛安山庄,搬家的事情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放心,不管你们搬到哪里,你刘叔都能找到你。”刘叔乐呵呵地说。
“是因为我娘身上有味儿吗?”晏恣调皮地眨了眨眼。
刘叔愣了一下,旋即意味深长地朝着晏若昀看了一眼:“可不是嘛。”
自晏恣懂事以来,刘叔是她家里出现过的唯一一名男子,以前约莫隔个两三个月就会到她家来住上几天,教过晏恣拳脚,陪过晏恣玩耍,后来才渐渐来的少了。
小时候她很喜欢刘叔,曾经悄悄问过吴婶,刘叔是不是爹爹,吴婶只是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让她失望了好久。
如今重见,又是在万家团圆的中秋,晏恣既意外又开心,缠着刘叔问了好些问题,又吃光了他从岭南带来的月饼,岭南的月饼皮薄馅多,和这里的相比另有一番风味。
半夜里,可能是茶水喝得太多了,晏恣醒了过来,解了手,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跟我走吧,何必这样窝在一间小宅子里过这样清苦的日子?”
这是刘叔的声音,晏恣心里一喜,她早就看出来了,刘叔对晏若昀有仰慕之情,这些年晏若昀一直孤苦伶仃一个人,那个莫须有的爹爹也不可能出现了,她盼着能有人陪母亲和和美美地过上下半生。
“我这样挺好。”晏若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到底为什么这样躲着我们?就算你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到了南边,天高海阔,你就再也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了,你这样……我看着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刘叔的声音特意压得很低,却掩不住语声的激动。
晏若昀轻笑了一声:“宁城,我才看着你难受,别再做那些事情了,你们不会成功的,收手吧。”
晏恣趴在窗棂上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刘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我了解他的手段,你们比起他来……差的不是一分两分。”晏若昀的声音冷静。
“你为什么总是帮他说话?为什么总是留在京城?你忘了你的国恨家仇了吗公主!”刘叔低低地叫道。
俨如一道惊雷炸响,晏恣一下子呆若木鸡。
☆、第二十九章
“宁城,我已经不是那个养在深宫的女子了,你们不用再象当初一样误导我。”
“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我的国恨家仇是轶勒,而不是燕伯弘。”
“你们若是真的是铁血男儿,为了家国天下甘愿抛头颅洒热血,那便应该到北方去,把轶勒赶回老家,而不是窝在岭南。”
“今日你就是我的故人,愿意来看我,我很高兴。大过节的,不要再说这些不高兴的话了。”
……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晏若昀回房了。
晏恣下意识地捅破窗户纸往外一看,只见刘叔站在院子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而凄冷。
她一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晏若昀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脑中回想,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
十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