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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这就是正事嘛,来,红绡,赶紧唱曲儿,霍将军,你坐这边,今儿我请客,你就别板着脸了。”燕恣笑得很开怀。
红绡看了一眼霍言祁,敛眉垂首,盘腿而坐,抚琴吟唱了起来。
小桃初落两三花,深浅如飞霞。
东君也解人意,次第到山家。
临水岸,一枝斜,照笼纱。
可怜何事,苦爱施朱,减尽容华。(*改编自李弥逊 诉衷情)
红绡的声音婉转动听,将一曲诉衷情唱得千回百转,俨如那词中美人在桃花间盼望情郎归来,衣带渐宽的痴情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燕恣听得悠然神往,忽然转头问霍言祁:“予墨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怎么这首诗写得这么好?”
霍言祁的脸僵了僵,生硬地道:“我怎么知道。”
燕恣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就知道自己快活,也不多关心一下予墨。”
一曲罢了,余音犹存,燕恣正想鼓掌夸奖,却见红绡愤然站了起来,冲着她怒道:“这位公子,奴家虽不知道你是何来头,却听不得你对霍将军这样冷言冷语,奴家流落风尘,有幸得霍将军和恭王殿下施以援手,公子岂可将霍将军于你这样的纨绔子弟相提并论!”
燕恣身旁的两个侍卫立刻按刀挡在前面喝道:“放肆!”
霍言祁沉声道:“周梅,不得无礼!”
门帘一挑,又有人抱怨着进来了:“你们俩怎么出去了便不回来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哪里算是什么意思?”
燕恣一瞧,来的居然也是熟人,正是那日在春香楼前被夫人揪打的那个,她的四皇叔恭王殿下燕季冲。
这位四皇叔燕恣倒是听到过许多传闻,据说他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后来遭了报应,娶了个王妃河东狮吼,善妒成性,至今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却不许他纳妾,而他自己也是玩物丧志,喜好机关奇巧,整日里和工部的一些匠人为伍。
燕季冲一见燕恣便愣了一下,那日燕恣的脸是涂抹过的,他自然认不出来,而那个新鲜出炉的公主居然会这么大胆出现在春香楼,他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这位是……”他迟疑着道。
燕恣咧嘴一笑:“四皇叔,我刚才好像看到四皇婶了。”
燕季冲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仓皇地往霍言祁身后躲去:“哪里?言祁帮我挡着点……”
燕恣倒在椅子上捧腹大笑,就连霍言祁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被燕恣这一吓,燕季冲不敢留在这里,直接告辞回家去了。
房间里剩下了他们三人,红绡终于有些明白了燕恣的身份,再也不敢放肆,轻抚琴弦娓娓道来,她原本是官家子弟,原名周梅,父亲周礼曾是工部的一名侍郎,和燕季冲交好,周礼外放为官,在台武郡任太守,不知怎的放走了一名重要的钦犯,加上为政时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被弹劾后锒铛入狱,周府被抄,家属被充官役,周梅子便成了官妓到了春香楼。
官妓非大赦不能赎身,燕季冲倒也仗义,得知后也不避讳,四方奔走,帮她在春香楼打点,霍言祁在镇南军中时曾和周礼有几面之缘,对这个耿直呆板的太守颇有好感,燕季冲和他讲了此事后,便也顺道施以援手。
不过,燕恣冷眼旁观,发现红绡对霍言祁可不只是谢恩这么简单,瞧向霍言祁的目光尤其温柔,嘴角的笑容也分外甜美。
难道霍言祁的心上人就是这个?怪不得对俞含婧这样的美人都看不上眼,也不敢禀告父母娶她过门。
她的脑中想象了一下郎有情妹有意的场景,越想越生气,拿着茶壶喝了好几杯水。
霍言祁拦住了她倒茶的手,小声道:“别喝了,到时候会不舒服的。”
“你去管你的周妹妹吧,就别操心我了。”燕恣冷冷地道。
霍言祁愣了一下,居然真的听话地和红绡说话去了,两个人凑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燕恣气得头顶冒烟,眼巴巴地瞧向门口,要不是和曲宁约好了在这里,她真想掉头就走。
盼了半天,曲宁终于来了,曲大少一进门便直嚷嚷:“小恣,你可真是我的知音啊,我都一年没闻这个味道了,想死我了。”
燕恣乐了:“你要几个?今儿都算在我的账上。”
曲宁大大咧咧地道:“一个敲背一个捶腿一个倒酒一个唱小曲儿,那就勉强叫个四个吧。”
燕恣一摆手叫来了龟公,曲宁挠头建议道:“小恣,其实你来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