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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不知道什么叫做难过,可是在五年后,我却真正地从自己的眉眼里看到了这些,除了寂寞、难过,我惊讶地发现,我的眼里还有痛楚、绝望,以及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决绝,然后,我就做了自己一生中最震撼的那件事。
可在当时,我只觉得,我的小师哥长得多好看啊!他看起来白白净净,眼珠如澄澈的黑水晶,薄薄的嘴唇常常抿着,好象在思考着很难的问题,想着很重要的事。
于是,我微笑着去拉他紧贴在身侧的手,我说,小师哥,你就是乔生小师哥吗?我叫绿苏,尹绿苏呵!
爹爹从来都说,绿苏笑起来最好看了,绿苏要常常笑啊。
所以,我就粲然地笑,轻轻去拉小师哥的手。他的手刚开始有些僵硬,紧紧贴着身侧不肯松开,可慢慢地,他的手顺从地被我牵起,他抬眼看我,脸上竟然有浅浅的笑。
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摩我额上的软发,说,绿苏,尹绿苏。
后来爹爹真的常下山。
我知道爹爹的医术很好,可他向来只爱在山上种药草、寻药草,然后用那些奇异的药草做各种各样用途的药丸。好几次,我曾和小师哥偷偷溜进爹爹的炼药房,奇Qisuu。сom书好奇地看他满架子小小的瓶瓶罐罐。那些瓶瓶罐罐有着晶莹光润的瓶体,有着松软却结实的木塞,小心取下来,拔开软木塞,瓶里就会溢出沁人心脾的异香。
不过爹爹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呐,我和小师哥在闻那些瓶瓶罐罐里的香味时,他总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伸手接住我们因惊讶而从手中掉落的瓶子。当然也不是每一次,这样的事碰上一两次后,我和小师哥都学乖了,就专门趁爹爹下山后偷进炼药房。可是,爹爹回来后,只消在炼药房里轻轻闻一闻,就知道我们又进炼药房,又偷闻他的瓶里的药了。
于是,爹爹就沉下脸来,要我们伸手摊开手掌。
每到这时,小师哥就站在我身前,把偷进炼药房的事都揽在他自己身上,然后默默承受着爹爹手里的藤条。
爹爹会不知道偷进炼药房都是我的主意么?我想他是知道的,因为他总是带了深究的眼看小师哥,又转眼看我,然后沉声问,乔生,这次又是你的主意吗?小师哥微微迟疑了一会,马上坚定地点头。于是,爹爹的藤条就开始抽在小师哥细白的手心上,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爹爹抽一下,我的心就抖一下,我很想跑过去抓住那根藤条,然后喊,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
我的身子微微前倾,手紧紧地捏着衣角,可是,我却迈不出那一步,心里的话只是难受地堵在了喉咙口。
我想,我终究是怕了那根藤条,怕了爹爹严厉的目光。
可是,被抓了那么多次,又被打了那么多次,我和小师哥依旧对偷进炼药房乐此不疲。那个炼药房,那些瓶瓶罐罐,还有里面散着异香的药丸,都充满了无穷的神秘,吸引我们冒着被抓被责被打的险,一次又一次地偷溜进去。
慢慢大了后,我开始明白,那就是诱惑,是人一生中总会遇上而又无法躲避的诱惑。
那些诱惑,有时是物,有时是人,明知无法靠近,却偏爱靠近,偏想靠近。
就像后来的我。
可在当时,每次要进去,我都会问他,小师哥,你真的愿意和我进去吗?如果爹爹又打你,怎么办?
他起初抿了嘴不说话,好久才说,你想进去的话,我就陪你,师傅打我,一向轻得很,我都不疼的。
真的不疼吗?
应该很疼吧。
爹爹打完小师哥后,都会扔下一个小瓶子给我,我就把里面细细白白的药粉洒在小师哥的手心里。药粉沾在伤口上,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轻轻瑟缩。然后,我的心就轻轻地揪起。
后来爹爹终于严重地警告我们,他要开始炼毒了,炼药房是绝对绝对不能进去了,实在想去的话,也要由他带着我们。
不过那时,我们已经对炼药房失去兴趣了,我们的兴趣,放在了一只名叫小乔的小狗上。
绿苏(二)
爹爹说,人总是要长大,小师哥是来山上学医的,所以,以后不能总陪着你玩了。
从那以后,小师哥就常待在了爹爹身边,学着识药草、辨药草、采药草。
落雨山上虽常年积云雾,可太阳一旦破云而出,常常会晒得身上灼疼,于是,再白白净净的小师哥,也开始受着日晒雨淋的苦。
很多次,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