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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也很叛逆,一心要追求老庄道学,所以欢喜四处游历,不欢喜在商场官场里勾心斗角。当初知道妹妹要进宫,我要继承家中商业的时候,我很不喜,父亲又*,非要强迫我答应他的条件。我被他那种语气惹到了,非常不服气,一气之下直接夜半私逃,离家出走去了。”
苏青面上有些惊讶神色,坐姿也不像之前那样严整拘谨,凑过来问道:“离家出走?”
“是啊。”苏宥笑道:“现今看不出来了是不是。我小时候实际上很皮,跟你父亲是同样的性子,大概苏家的人骨子里都有着这么一点子叛逆,反正我那个时候是身上只带了一百两就走了。
因为父亲在楚越那边的商界里面势力很大,所以我不敢带银票,就怕去兑的时候被人发现。带的是纹银,重是重了点,但胜在安全。但是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就只管拿出来用,结果就被别人在暗地里盯上了。
我小的时候对赌术特别感兴趣,但是因为父亲压制着,我从来没有学过。但是这种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就是现在得不到,那种渴望却一直藏在心里,要是有机会,哪怕一个小小的机会,那种渴望也会像久困的猛兽一样猛烈撞击牢笼,然后张狂的扑出来。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克制这样的渴望,只凭着感觉就去了赌场。开始的时候我运气很好,不需要太费心就赢了很多银子,把我身上的一百两翻到了一千两,庄家怕了,就换了一个人来跟我赌,这个人赌术很高明,很快我就把身上的钱,原来的和赢来的,输了个精光。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进过赌场,身边的人一直在起哄,希望你继续赌下去,而你在输了之后还想着能够一举翻盘,打死了也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
所以那个时候我继续赌了,没有金钱做赌注,我说,就用我的右手吧。
庄家笑了,说:‘好。’”
苏宥顿了顿,苏青的眼光瞥向他的右手,看见还是完好无损,轻微的吐了一口气。
苏宥察觉了,同她笑道:“说来我还是比较幸运的,没有真的断了右手。但当时我确实是输了,不可置信的看了赌桌,又看了看周围聚拢过来的赌坊的打手,果断的选择了逃跑。
我就是那个时候遇见了我的夫人。”
苏宥的嘴角绽放出笑容来,温暖而贴心,连苏青看了,心也忍不住一动。
“这世上多是锦上添花的人,但我那个时候被逼到了绝处,却偏偏只有你母亲一个人肯对我伸出手。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雪中送炭的真正含义。”
他笑道:“所以我很能够明白玉之的心境,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是你命定的另一半,在没有遇上那个人之前,你只当爱情不过尔尔,但当你遇上那个人的时候,才会明白从前那许多年其实都白活了。
这种遇上命定之人的感觉,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遇上一次,而对于我们,当感受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就要拼尽全力去把握住它,才不会在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存憾。”
他面色原本的抗拒神色消失无踪,“所以,孩子,我明白你们,也知道你失去亲人的苦楚,先前是我心急失了平静,言语都太伤人,我很抱歉。何况我们本来就应是一家人,若你不弃,便还是唤我一声爹爹吧。”
苏青顿时感动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哽咽着叫道:“爹爹。”眼睛里面已经全是水光。
苏宥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孩子。”
眼中已有了笑意。
第四十五章 韩裕
廿三听见铁器敲打的声音,清脆缓慢,很有规律。他在心里默默念,数到第三十五声的时候,马车经过了一块凸起,车厢有轻微的震动。
他颤了一下,随即摸动着车厢内壁,稳住了身体。
但是眼前依旧很黑。
他眼睛上早被田广蒙上了一层黑布,末尾扎得很紧,让他看不见东西。本来他还堵田广不肯真心合作来着,但那小老头只是嘿嘿的笑:“爷就甭为难小的了,公子蛰居东南这许多年,事情还没成之前,当真不能让人知道什么来。”他本想反驳,但是看见姬篱冷静的眼神,忍住了,没有开口。
旁边有轻浅的呼吸声,平缓淡定,廿三抿抿唇,“主子?”
“不必担心,我还在。”
耳边传来姬篱低沉的声音,廿三听了,心绪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
但是路途漫漫,他们一路上只能够听见马车驶过青石板地面的声音,一层一层的重复下去,单调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