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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的松开手,声音里尽是切齿的痛和狠,喃喃道:“长着这张脸的,不论男女,出身尊贵也好,贫贱也罢,都是没有伦常廉耻的贱人!”
贺敏之如遭雷亟,脸色刷白,正待开口,胳膊一紧,已被一人拉开两步,却是傅临意。
傅临意笑道:“少阳不进去饮酒,只管在这里跟贺大人聊什么?”
亲热的搭着贺敏之的肩,全然的保护姿态:“皇兄派了贺大人过来,原是让他一力主审睿王案,贺大人有皇兄的旨意撑腰,你和我都得暂且靠边立着听命。”
太子神色微变,拂袖而去。
贺敏之眼神中掠过狠绝之意。
傅临意打量他的脸色,道:“莫要生气,聂十三那小子呢?”
贺敏之勉强一笑,道:“他换身衣服就过来。”深深看着傅临意,低声道:“多谢十一……王爷解围。”
一时开席,聂十三一身白衣,端坐在贺敏之身侧。
酒席上菜肴之精美自不必说,更有新捞的河豚,佐以嫩笋尖,分外香腴鲜嫩,配着碧色沉沉的竹叶青,极致的美味。
河豚美味却一身剧毒,鳞、血、筋、内脏均需料理干净,豚毒发作极快,所以食前必由厨师先行品尝,盏茶时分后不见中毒,宾客方才放心食用,有一两河豚一两金的说法。
酒过三巡,太子尤对河豚鲜美赞不绝口,笑道:“贺大人入仕前,听说是渔家出身,不知打捞这河豚可有妙法,不妨说来大家一乐。”
赤裸裸的取笑。
贺敏之却不生气,只微笑道:“春江水寒,但摸熟了豚鱼的性子打捞起来却是易如反掌。”
看向太子,春水般的眼睛瞳孔似针:“豚鱼性贪浮躁,气量狭小,伯父当日特制一种带刺网兜,涂有熬炼过的虾汁,不足尺余见方,留有一口,豚鱼嗅到虾味,便会一头扎进,待找不着虾肉,立时气得身体膨胀数倍,被网兜牢牢缚住,不得挣脱。”
冷冷一笑:“性躁而心毒量小者,看看河豚便知下场。”
太子不禁大怒,正待发难,贺敏之已笑道:“下官不胜酒力,提到年少时渔家往事不禁话多了,太子殿下莫要见怪。”
莫太微笑着转开话题:“听说聂少侠是我宁国第一剑客,本府仰慕已久,敬少侠一杯。”
聂十三谢过,饮尽杯中酒。
太子已有几分醉意,大笑道:“聂护卫武功好,不妨耍几套剑法瞧瞧,说不定比杂耍还要好看些。”
聂十三淡淡道:“今日未曾佩剑,我耍酒杯给太子瞧罢。”
说话间,拿过一只龙泉窑的淡青瓷杯,倒满竹叶青,手腕轻抖,酒杯直飞往太子案前。
侍立于太子身侧的两名护卫身形闪动,一人翻腕亮爪,迎上酒杯;一人袖中抖出一条银光粲然的软鞭,卷向聂十三。
眼看着那人堪堪捉住杯子,不妨酒杯骤然下沉,一声轻响,竟深深嵌入太子身前的紫檀案上,杯口与案齐平,杯中酒一滴未洒。
这只酒杯釉质透明如水,胎体质薄轻巧,真是稍用力就会捏碎的珍品,此时嵌入坚硬细密的紫檀,竟如同利刃切入豆腐般轻松,
电光火石间,软鞭已如灵蛇般缠往聂十三双腿,却陡然变招,鞭梢抖得笔直,直击聂十三胸口。
聂十三拈起桌上牙筷,毫无花巧,随手一挥,嗤的一声轻响,矫矢腾挪变幻无方的长鞭立时脱手,牢牢钉在了桌面,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软软瘫下。
聂十三拔起筷子,衣袖轻拂,长鞭飞回那名侍卫手中。也不看太子一眼,径自落座,很专注的吃着河豚,吃得很快,却丝毫不显粗俗。
举座皆惊,太子的脸好比开了染料铺子,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红里透着青,白里发着紫,握着拳,咬着牙,却找不到机会发作。
莫太微怔怔看着聂十三,觉得这个俊美而冷静的少年似足了一头休憩中的雪豹,安静着却仍然让人感觉得到那份潜伏的危险。
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剑,锋芒深邃的激起了他幽并游侠的遥梦,莫太微不禁略有几分怅然和向往。
一时傅临意大声笑道:“莫大人这酒席吃着有些嫌素。”
莫太微哪有不明其意的,即刻笑着令重金请来的一班歌舞姬人陪酒。
八名舞姬身着鲜红薄纱跳着从火莲部落传来的绚波,这种舞节奏欢快,舞姬们腰肢扭动,媚态横生,大合傅临意的胃口,不停叫好。
舞毕,一青衣歌姬手挥琵琶,唱一曲前朝苏学士的明月几时有,唱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