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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在被弄到了大队部之后不久,老歪带着儿子和几个本家侄子就赶到了。仇人想见,分外眼红,老歪他们要往里面冲,知青们则要向外冲,干部和民兵两面劝着拉着,努力的阻隔住双方的接触。王书记声嘶力竭的叫着:“你们现在先别打,我们已经派人去公社,等到上面的人来了,你们想怎么打都行,我保证不管。”他不停的喊,嗓子都喊哑了。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得到信息的公社书记亲自带了一小队武装民兵赶到了乌石,刚才还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两方面突然间都变老实了。公社书记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简单的问讯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对老歪和知青开始了一场“破口大骂”式的教育,他警告他们:“如果那个再不老实,就叫民兵把你狗日的捆起来,在全公社游街半个月。”骂完了当事者,他又将“工作不力”的大队干部狠狠训了一顿,然后带着人马撤离了。在现场观看的农民都悄悄的说:“你看人家这才叫水平,那像我们大队干部……”
农民说的不错,公社的干部确实“有水平”,先前死都不怕的斗殴者现在都如小猫一般的温驯。大队王书记的耳朵很“好使”,下面的说的话都飘进他的耳朵里了,心里自然不太好受,于是把已经受“训”过的人再训了一次,这才叫他们回家——但知青虽然有家,却不能回,只好临时安排在大队的一个仓库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乌石知青和农民斗殴的事不知怎么的连县领导也知道了,当时正好福建有一个叫李庆霖的小学教师(也是知青家长)给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了一封反映知青状况的信,信的内容直白而坦率,离“反革命”只有一步之遥,很巧的是,百忙之中的老人家居然收到这封信,并且心平气和的写了回信。一去一来两封信都作为中央内部文件传达到基层,全国各地自然形成了一波关心知青爱护知青的高潮。老歪运气太坏,赶在此时和知青打架不是找死吗?县里立刻派了一个工作组去乌石,工作组组长是个刚刚提拔上来的负责知青工作的什么主任,年轻气盛,稍做调查便认定知青破坏菇房的行为是一次“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革命行动,而老歪打砸知青宿舍则是一起严重的破坏毛主席他老人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的反革命事件。于是“首恶分子” 老歪被押解到县里,关了一个星期才放出来。他那个当区革委会常委的内弟费了大劲才把他从敌我矛盾转化成人民内部矛盾。他被免于刑事处分,但必须赔偿知识青年一切损失,并且接受革命群众监督改造两年。从此以后,这个曾经蛮横一方的汉子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28。 余波未了
这次斗争以知识青年获得完全胜利而告终,他们被褥、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总之,一切被老歪他们破坏过的东西都被换成了新的。除了经济上的收获以外,知青还获得了村上人的尊重,现在他们走到那里都能看到人们热情的笑脸。但不曾料到的是,他们与民兵营长德军原已改善的关系却突然急剧恶化了。知青都以为,这是由于他是老歪堂侄的缘故,可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他的切身利益所在:从老歪养菇这一项副业中,他每年都可获得一笔可观的收入。为了能让堂叔这项与社会主义原则明显不相符的事业不受干涉,和经常偷伐大队林场的松木来作为香菇培养基的行经不被告发,德军上上下下花了不少工夫,现在这一切都被这些兔崽子毁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对他们充满了仇恨。当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后,不知什么原因,他认定事件的主谋一定是那个与张老师家关系密切的张梦才,在和李俊才经过一次谈话后,他以为自己的推测得到了证实,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个诡计多端的倔强少年必须受到惩罚!
在这件事情发生不久后的一个中午,德军遇到了从田里归来的梦才,他冷冷的迎上去。少年感到了德军的明显敌意,想绕开他,但没有成功。就在他们接近的一瞬间,少年人的肋部挨了他肘部重重的一击。少年人晃了一下,但还是站住了。
“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梦才掩饰不住眼睛中的怒火。
“谁和你开玩笑,老子就是要顶死你!” 德军咬牙切齿的低声说:“砸祖财家的菇房的事就是你小狗日挑动的,你们可把我们害苦了,老子现在就是操你妈妈都不解恨!”
“不许你骂我母亲!” 梦才怒吼道,他最忍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别人侮辱他的母亲。
一些从田中回来的社员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发生的事情,都停止脚步,远远的注视着他们。
“老子偏要骂你母亲,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你爸爸当过国民党兵,你妈妈是恶霸地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