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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宝贝乖舔醒了我。手机居然断电罢工,闹铃一次也没有响过,我不出意外地睡过了站。我把宝贝乖留下家里,在地上摆满了素食罐头和香肠。到达圣高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
我推开高二(1)的大门,头也不抬地连声道歉。
“快进来吧!”语文老师笑盈盈地打量我一番,脸上凹陷两个小酒窝,担心地说:“精神状态还不错,刚才班长说你烧了45度卧床不起,我吓坏了啊!”
什么?我睁大眼睛瞪向伟。他居然说我烧了45度?太离谱了,有没有常识啊,烧到45度岂不是萎缩成瘪巴巴的鱼干了,再不济也是脑膜炎或支援体肺炎之类的吧?
“还能坚持上课么?”小酒窝担忧地问。我飘飘忽忽地点头,她说:“那……就去桌位上趴着吧,千、万、别、起、来、喔!”
她的语气怎么怪怪的?我铁青一张非杀即剐的脸,走过向伟身边,他正若无其事地埋头写笔记,我故意伸手横扫他的书本,文具袋尺子笔记本啪啦啪啦掉了一地。
向伟咬牙切齿地回瞪我一眼,然后黑着脸蹲地上捡东西。不负众望,我整节课都老老实实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下课的时候,向伟拽起我的胳膊,“别装了,早下课了。”
Chapter 9 (2)
“你以为那么好装吗?”我朝他翻白眼,“你不是铁面无私吗?还撒那么白痴的谎说什么我病了,病有很多种懂吗,为什么偏偏说那种完全没可能生的病?45度,你煎荷包蛋吧?”
“喂!我不得已好不好,点名的时候蔺芽站起来说你发烧了,老师问我的时候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往死里说啊!”向伟一脸忿忿委屈,竟吊起了京片子:“局势如此,教老夫如何是好哇、啊、啊……”
教室里哄堂大笑。
“笑够了吧,托你办的事OK了吗?”
向伟比划一个OK的手势,在天空画出一道起伏不定的弧线,落在扫除工具柜下面的缝隙处。我的眼睛随着他的手指忽上忽下,最后看见一本黑糊糊的书安静地躺在角落里。
我心领神会地“霍”地站起身子,捡起那本书。
精品装帧,封面设计及其晦涩昏暗:漫天遍野的飞石走沙,朦朦胧胧高耸一座荒芜空城,一个身穿白衣的天使坐在烽火台上,大红色碎裂的字体,东倒西歪地排列在赤红的火烧云中。《Hvis uden nogen vinger》,Forfatter:Cantata。
“这是什么鬼东西?”
“当然是丹麦语啊!”他提醒我。
天啦,我都忘记了世界上居然还有“丹麦语”!什么叫才疏学浅,什么叫一窍不通,今天算是彻头彻尾地领教了!我抚摸着如鬼画符般的字,说:“这是啥子东东嘛?!”
“《假如没有翅膀》,作者:康塔塔。”向伟纵身跳下桌子,说:“我一个专修小语种的哥儿们翻译的,这本书也是他收藏的。虽然看不懂内容,不过插画还不错看。”
我点了点头,轻轻翻开书的扉页,果不其然,完全是看不懂的文字,气急败坏地嚷嚷:“这让我怎么看呀?”
“我也一点儿也不懂,不过,哥儿几个看过之后给我简单地描述过它的内容。”他自豪地耸耸肩膀,坐回自己的位子,威胁道:“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翘课,我可以考虑为你临场发挥一下……”
我连忙回答:“好!”
“不行,回答得太快了,根本就是敷衍。你必须诚心诚意地虚心悔过烧香拜拜……”
我焦躁地冲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拜你个大头鬼,你想死?你听清楚,老娘给你十分钟,否则你就甭想见到今晚的月亮!”
向伟怨生生地拨开我的手,摔摔打打地翻开笔记本。政治课上了一半的时候,我瞄准向伟的脊梁骨,丢过去掰开半块的橡皮,一直埋头写字的他眼底冒火地扭过头,嘴唇夸张地翕张:“写、呢!”
我赶紧作揖,示意他加快笔速。
塔塔写的书,会是一个什么故事?
那个故事跟她的现实生活有关系么?
塔塔曾在丹麦的杂志上连载过作品,当时很受欢迎,可出版社为什么在她死后才出书?难道是纪念什么?或是寓意什么?不会纯粹是为了商业化吧?
这些可恶的问题在头脑中反反复复挥之不去,该死的,为什么我完全、完完全全看不懂那本书,半个字都不认识,它们压得我的脑袋恍恍沉沉的,不由自主地“咣当”一声撞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