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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心裡舒服多了，也輕鬆了很多，就這樣吧。」

她緩緩的笑著，望著從許梨兩條褲腿中流下的鮮紅血液，她斂了斂眸光，「你好像要生了。」

許梨咬著牙，肚子漸漸有了疼痛感，捂著肚子又慢慢坐在了地上，「孟初凝！給我打120，算我求你，你我之間的恩怨要怎麼算都可以，但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他沒有錯……」

「是啊，沒有錯，小時候的我就有錯嗎？」

孟初凝死死凝著地上的血，「我可是要你死的人，還給你打120叫救護車？哈哈哈，你做夢吧？我不拉上你，就已經是我最後的善良了。」

肚子傳來的陣痛越來越重，光是看著身下那灘血，許梨就幾乎失去了理智，酸澀的眼眶奪出淚水。

「這孩子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孟初凝……啊……好痛……」

她面前忽然扔來一個手機，因為隔得遠，手機落地時已經碎屏了。

「你自己打吧，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你的孩子，更救不了……我自己。」

許是許梨剛剛那句莫須有的寬慰讓她心軟了，好似如果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她心裡還真的有些於心不忍。

「再見了，許梨，再見了，讓人厭惡至極的世界……」

「不要！」

在看到孟初凝身子往後仰的那刻，許梨撕心裂肺的嗓音衝破天際，震耳欲聾，下瞬，一道巨大的摔擊聲也接踵響起。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靜了。

許梨怔在了原地，淚水凝聚在眼眶中，久久沒掉落出來。

孟初凝今日根本就沒想活著回去，她是抱著自殺必死的心來的。

————

醫院產房的手術室外，商衍雙手被鮮血染紅，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

「許梨失血過多，腹中胎兒也有缺氧的跡象，又是早產，商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身穿手術服的產科醫生一臉凝重的看著他。

商衍喉結微動，低低的擠出一句話，「我保大。」

醫生微頓，「我們會盡力的。」

說完，醫生便轉身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紅燈亮起。

長廊里傳來陣陣陰風，讓商衍不寒而慄，他漫無目的往前走了兩步，撐著牆面緩緩坐在了地上，彎曲著雙腿，低垂著頭望著光潔的地面。

腦海里都是前不久他趕到那廢棄工廠之時，許梨倒在六樓的最邊緣血泊中，雙手撫著肚子，已經暈倒沒了意識。

而她伸手，到最近的那根柱子間，是一條觸目驚心的血印。

明顯是她努力爬過去的。

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在一樓石板上摔得血肉模糊的孟初凝，她不知道現場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但光從看到的畫面，他就覺得窒息無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許崢松和商彧，陳墨和唐欣以及喬珊白君嫿都陸續趕到了。

可商衍仿若沒有直覺似的，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他帶許梨離開那片廢棄工廠時，警方也到了，很快就封鎖了現場，並對孟初凝的屍體做了處理。

兩個小時後，有兩名警察過來，是許崢松和商彧一同過去回話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熄滅，不一會的功夫，門也開了，一聲走出來喊了一聲『許梨的家屬』。

商衍這才像是被重新注入了靈魂，立馬站起身，雙腿的麻木讓他差點沒站穩，還是一旁的陳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先生！」

商衍也沒顧許多，直接衝過去，「我是，我是她丈夫，醫生，她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許梨脫離了危險，但孩子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因為母體失血過多，再加上缺氧時間長，又是早產，現在沒有度過危險期。」

「是個男孩，23千克。孩子會暫時住在icu的保溫箱裡治療。」

「許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她現在身體很虛，加上麻藥勁，昏睡個一兩天都屬於正常情況。」

聽到醫生的話，商衍暗暗鬆了半口氣，剩下那半口氣是為了孩子吊著的。

許梨的的確確昏睡了兩三天，到第四天早上才醒來。

入眼的除了白色的天花板外，還有就是趴在她床邊的商衍。

「商衍。」

她輕輕喚了一聲。

商衍聞聲，猛地起身，在看到她醒來的那刻，他自己都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