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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的!”这句话一直在阿茉耳边回响,仿佛是在嘲弄,也仿佛是在提醒,阿茉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不知是何缘故,襄儿完全忘记了儿时与夏侯颇的情意,而表现得对自己的继父非常的反感,并且常在言语举动中带出来。每当这时,夏侯颇只是宽容地笑笑,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似乎只看做是小孩子闹脾气。阿茉有些担心,她清楚地知道夏侯颇对待政敌的狠辣手段,虽然她知道他绝不会伤害她的儿子,可是襄儿这样孩子气的不理智的表现还是让她担忧。
她曾试过劝服襄儿,在夏侯颇面前表现得乖顺些,像个继子的样子。可是襄儿泪汪汪地看着她,撅着小嘴委屈的样子又让她心软,这个孩子的模样像她,可是神情态度之间与曹时有神似之处,如今也许只有她一个人能够注意得到。
王太后和皇帝都非常喜爱襄儿,时常接他入宫中去居住,皇帝的后宫一直没有生养子女,皇后和宫中的众嫔妃也待他极为亲近,襄儿在宫中可谓是独占宠爱,他便自恃身份,很是瞧不起那些皇族中的表兄弟们。
但是曹时的温厚典雅也遗传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他尽管骄傲,却并不仗势欺人,更不惹人厌憎,只显得越发可爱,同辈中人缘极好,太学中的夫子也都对他称赞有加,以为是不世出的俊才。阿茉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忧:他小小年纪就蒙受厚誉,并不是件好事。
曹时性子随和,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亦很是坚持,襄儿显然也继承了这个秉性,自阿茉迁入汝阴侯府之后,襄儿就很不情愿。袭爵之后,他在太后那里软磨硬缠地撒了撒娇,得了太后的应允,把平阳侯府做为了自己的私宅,不与夏侯颇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只在傍晚去汝阴侯府向母亲问安,随后便回自己的府邸歇息。太后有些担心这样会疏离了他们母子的感情,尤其是会令继父夏侯颇不快,而皇帝不知为何,倒是很赞同襄儿的做法,他赐给襄儿车马仆从,将襄儿宫外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
阿茉心中不快,但是她一向随性,不愿意勉强别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又见夏侯颇丝毫不介意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言。于是偌大的汝阴侯府中就只有两个主人,消受夏侯颇精心构建的舞榭歌台。因为阿茉坚持要回公主府度夏,以为临水的豆蔻堂极为凉爽,夏侯颇便在府中安排了三处主要的园林。
一处是甘棠轩,小巧玲珑的五间抱厦,周围遍植春花,最宜春日赏花,园中错落有致地点缀着各种花木山石,移步换景,极为清新。一处是蓼萧阁,建筑在一个平缓的小丘之上,枕着一脉清流,小丘周围全是枫树,秋天红叶似火,蔚为壮观。还有一处就是阿茉现在居住的正殿白华堂,轩敞开阔,地下墙中遍修地龙,冬日里殿内温暖如春,各种绿意葱笼的小型盆栽错落有致地分布于殿中各个角落,而殿外的庭院方石铺地,隆冬大雪盈尺时,可以让侍女堆起各种形态逼真的雪人,还能坐小马拉的雪橇在庭院中嬉戏。所有这些无一不是揣摩着阿茉的心思一点点经营起来的,阿茉也不能不动于颜色,揣测到他的心意:他是希望自己以汝阴侯府为家呀。
夏侯颇本就是心思细密之人,加之在阿茉身上投注了全部的心神,阿茉嫁给他的这几个月诸事都极为周全妥帖,她本是锦衣玉食、仆从成群之人,然而丈夫的呵护关照究竟是与仆妇的侍奉不同,阿茉自然也感受到他的诚挚,并回报给他以温存。卫少儿私下里为旧主不平,悄悄对妹妹子夫说,女人总是如此,再深沉的痛,也会被时间所疏离。
这个冬天,朝廷多事,朝内丞相窦婴与太尉田汀�牟缓停�丫�蔷∪私灾��赝庑倥�忠淮未来烙���既坏幕�岚④蕴��笏灯穑�实壑��酝纯齑鹩���录尴暮钇模�彩且蛭��嫉ビ谟忠淮蜗蚝撼�蠡椋�獯沃该�佬盏匾�笃窖艄�骱颓祝��杏写蟪妓较氯八祷实塾υ剩�换实勐畹霉费�芡罚�奔葱砘橛谙暮钇模��本鲂南蛐倥��健0④蕴�秸飧鱿�⒑螅�行┓直娌怀鲂闹惺鞘裁醋涛丁�
腊月初七,皇帝向天下发出明诏,招募壮士从军,准备奋击匈奴,诏令中说,各地诸侯都有推荐英勇之士的责任,凡是矢志从军的,哪怕是犯法负罪,亦可以待罪立功,任何诸侯官吏不得阻拦。从这道诏书里,臣民们都读出了皇帝歼灭匈奴的决心,一时间,群情激奋,长安城里到处都是前来投军的豪杰。
但是领军的大将迟迟没有决定人选,景帝朝平定七国之乱建立了赫赫军功的将军中,周亚夫已死,窦婴已老,遍观当今朝堂,年富力强而又文武双全的非夏侯颇莫属,然而自从夏侯颇尚主之后,皇帝就只委他闲职,从前的宠信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