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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行宴的当晚来了很多人,大理寺里对萧武宥一片赤诚的同辈们都到了,甚至裴高枢带着刑部的几个兄弟也来了。
席间喝得最多的是李子墟,一碗一碗的黄酒跟着他从每一个人身边走过,他看上去很高兴地朝着众人敬酒,也看上去很高兴地劝着所有的兄弟喝酒,他只是看上去看上去很高兴而已。
他那稍不注意就拧紧的眉头,根本就是哀怨。
裴南歌心里忽然就纠结了,原先与李子墟势不两立的日子似乎还在昨日,这弹指一挥间,竟然就已经于他成为了生死相交的朋友,再弹指一挥间,他们马上就要各奔东西,这么想想,多少有些觉得时光的流逝未免太过匆忙,只留下让人流连忘返的回忆。
但更令她纠结的却是李子墟依依不舍的态度,很明显是只冲着萧武宥一人去的。
于是裴南歌在心里盘算着,究竟李子墟是什么时候迷上了萧武宥,又迷恋到了什么地步。
☆、第194章 一壶浊酒尽余欢
第194章 一壶浊酒尽余欢
想问题想得太过投入的结果就是一个人捧着碗傻兮兮的发呆,直到沈铭斐一个大巴掌拍在裴南歌的脑门后面,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沈铭斐!”裴南歌摸了摸后脑勺,气鼓鼓地说,“我想我必须趁着阿翁还在大理寺管你的时候要求他把你开除大理寺的医工队伍。”
沈铭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方地坐在裴南歌的身旁:“我倒挺希望你去试试,我是那样想念我的南谯县,你知道吗?”
裴南歌一阵恶寒,坐得离他远了一些:“那你赶紧辞官归隐吧,这是当下最时兴的事儿!你正好可以赶上趟,多好。”
沈铭斐好笑地看着她却把话题引向了别处:“你一个人望着李子墟傻笑什么?难不成临时变了心意看上了咱们的李评事?”
说着他自己也顺着方向望向李子墟那边,等到李子墟也发现他的时候,他甚至朝着李子墟娇羞地眨了眨眼,吓得李子墟赶忙别过了头。
裴南歌忍着笑意,也同时忍着要把真相告诉沈铭斐的冲动,故作高深莫测道:“我只是在想,李子墟和五哥的情谊真是深厚,他大概是最舍不得五哥的人……”
她话还没有说完,沈铭斐就大笑起来:“哈哈哈,裴南歌,我可算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裴南歌有一种秘密被人看穿的尴尬。
也许是发现了小妮子这种不悦的气场,沈铭斐敛起了笑意:“你知道李子墟为什么从头到尾摆着张臭脸给你的五哥看吗?”
臭脸?如果硬要说臭的话,似乎也挺贴切目前李子墟的情况,但是明明从她的角度看却是看出了满满的不舍还有依恋。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裴南歌明知故问,心里早就认定了李子墟不是天生臭脸而是哀怨!
“哈哈,裴南歌你总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沈铭斐瘪了瘪嘴,“你那五哥还没同你说吧?他这一辞官,手里的几十件积案都由李子墟接手了,现在李子墟大概是大理寺上下最忙的人,没有之一。”
于是裴南歌天马行空的想象崩塌了,她终于明白李子墟神情之间的哀怨并不是源自于他对萧武宥深沉的爱,而是因为他走了,却把无数的烂摊子留给了一个初来乍到的他。
裴南歌觉得,如果她是李子墟,大概她也会用那种同样的眼神凝望着若无其事的萧武宥。
有些跳脱的小插曲在李子墟过来与裴南歌喝酒时被人们抛到了脑后,沈铭斐在看见李子墟有过来的势头时就找了个借口离开,而萧武宥还被另外一群人簇拥着灌酒,并没有机会抽出身来理会非要跟来的裴南歌。
李子墟举着杯子朝裴南歌碰了碰杯:“瞧你,非要跟来,很无聊吧?男人之间表达交情的方式不外乎就是喝酒,高兴喝,不高兴也喝,你看看他们,喝得兴高采烈,可谁知道他们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裴南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诚然不知道那些人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李子墟是真的不高兴,那么多的案子需要接手,搁谁身上都不可能高兴。
“少喝点吧。”裴南歌出于良心,很关切地对李子墟表示了慰问。
也不知道李子墟是不是被小妮子难得的柔情似水吓得晕头转向了,裴南歌这话一出,他反而越来越有大醉的趋势:“南歌,你们真的要走吗?”
他说话时吐出的酒味熏得裴南歌认不准偏过头去:“是呀,等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