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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艺摸摸胡子道:“说的也倒是有理,你这便跟我去再审他一次。张公瑾,你带坏少保的帐,本王明日再与你算!”
大牢里,光线幽暗,秦琼双目微闭,仍是半昏迷。
他最近身体状况本身不佳。
先是在临潼山救了李渊一家,却因无意中窥破了刺客的腰牌,被金蛇卫追杀受了重伤。
后来留宿潞州,又被无良黑店偷了银钱无法买药治伤,不得已之下当锏卖马,这才巧遇二贤庄庄主单雄信。好容易身子养得差不多,哪知道单家小妹出于好心,在秦琼告辞之前将劫来的官银偷偷放入他的包袱,又无意中被追查官银去向的官差拿下。秦琼为保全二贤庄,誓死不招,又挨了很多苦。
直到被押解北平府,又遇上这要命的杀威棒。
意识半清醒间,秦琼隐约听到有脚步声,牢门大锁也哗啦啦落下。
不禁暗自叫苦,杀威棒后,通常要等犯人身体养个七七八八再行加审。
却没想到这北平王,连夜都不肯过么?
秦琼一边恨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却落得连最平常的为母亲尽孝膝下都做不到。一边担心连累到张公瑾、杜文忠等一干人,难免暗自神伤。
罗艺屏退了左右,道:“秦琼,你可听得到本王讲话?”
秦琼挣扎起身道:“回王爷,听得到。”
罗艺道:“你重伤在身,本王免了你的礼。趴着就好。”
秦琼道:“多谢王爷。”却暗忖这北平王突然之间变得和气,却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罗艺道:“我且问你,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
秦琼心道这王爷天未亮就来加审,却是问些有的没的么?却也只得无奈道:“小人是山东历城人氏,家中尚有一老母。”
罗艺道:“你父亲呢?”
秦琼道:“先父乃南陈旧将,死于当年马鸣关战乱。”
罗成偷眼去看,果然罗艺的胡子开始一翘一翘,便悄悄给张公瑾递过去一个眼色,让他放心。
罗艺继续问:“你既是山东历城人氏,又为何从潞州解来?”
秦琼道:“回王爷,小人本是历程县衙一马快班头,奉命押解犯人到潞州,不想遇上贼人暗算受了伤,停留了两日,却又莫名惹上响马的官司。”
罗艺继续追问,直到确认秦琼生辰八字、父母姓名、家世背景均无差错,这才道:“真是我的侄儿!成儿快去告诉你母亲!张公瑾你带人把我这侄儿搀回王府。快!”
罗成听命早就跑出了地牢大门,回去通知秦胜珠,并吩咐下人赶紧去请个郎中来。
张公瑾找来块牢固的门板,叫了两个狱卒将秦琼抬回王府不提。
一群人欢天喜地,只秦琼暗自纳闷,不知这罗艺为何提起侄儿,又为何就认定了自己是他侄儿?听母亲说,秦家已是几代单传,父亲并没有一个兄弟。且这北平王分明姓罗?
昏昏沉沉到了北平府,秦胜珠早抹着眼泪扑了上来,道:“快让我看看我那太平郎!”
秦琼这才有一点信了,若不是家人,又有谁能知他乳名?
但也还是疑云团团,道:“您是?”
秦胜珠道:“我是你姑妈!”
秦琼也一时哽咽,道:“您是姑妈秦胜珠?”
一边想着真是因祸得福,竟能遇着失散多年的姑妈,一边挣扎着滚下门板,勉力双膝跪地道:“姑妈!”
罗成言笑晏晏地去扶,道:“母妃您还不让表哥进房休息?他这可是要昏倒了。”
秦胜珠忙道:“快,成儿,快扶进去。罗心去请郎中。”一回头却发现罗心不在。
罗成道:“母妃莫急,孩儿已经让罗心去了。”当下扶着秦琼往自己房间走。
秦胜珠又忙着让人打扫房间,罗成笑道:“母妃别忙了,表哥就住在我那里吧。反正孩儿平日里一个人,也闷得慌。”
秦胜珠想想也罢,秦琼身有重伤,有罗成心细照顾她也是放心。况且表兄弟和睦,就连哥哥秦彝,此时也该瞑目了。
秦琼看着这罗成竟是带了几分娇憨,与初见时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又有不同,想着这天人一般的少年竟是自己的表弟,不禁觉得连日来的晦气一下子去了个干净,扯了嘴角,道:“表弟!”
罗成扶着他,突然被他喊了声“表弟”,大半年的忐忑等待突然就落了实,喉间堵得一阵难受,调整半天才说出话来,却也只道了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