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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人回忆起自己将他抱上抱下,当时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如今再仔细想想,崔明倒还真说中了,自己连对妻妾都没有在那般大庭广众之下搂抱过。
李安人想到此处,有些懊恼起来。
虽说南人倒时常有这龙阳之癖的,可朱异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有这个喜好的人。
自己那些亲昵的举动,大约早就惹恼了他吧?
李安人这时再细细回想朱异的反应,心里便有些微苦起来。
他记忆中,似乎每一次自己这番举动时,朱异便是一脸难堪和忍耐的表情。特别是昨日晚膳时,自己夹给朱异的菜,他每一口都仿佛是用尽了全力才吞咽了下去,那眉头皱起后就几乎没有平展过。
自己当时是傻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就没注意到呢?
李安人将脸埋进手里,如此一来,以后该如何是好?
是放弃这感情,还是继续下去?
他真不愿放弃。他虽有若干妻妾,却没一个是真心喜爱的,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何能半途而废?即使朱异是个男人,又刺杀过自己,可他们鲜卑人向来是光明磊落,绝不口是心非,喜欢了,便该全力以赴让他爱上自己。
可他能爱上自己吗?退一万步,就算他爱上了自己,今后他们要如何相处?
他贵为鲜卑族的王子,娶个男妻,必定是惊世骇俗的。而且朱异,他能忍受成为一个他仇恨的民族王子的妻子吗?
李安人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他和李安同一样,向来在别人只看到一步的时候便要想到以后的第二步、第三步,甚至第五步、第六步……当别人还在为第一步的进展而沾沾自喜时,他们已经在为第三步可能会出现的阻碍而忧心忡忡四处寻找解决之道了。所以他们比别的王子更得鲜卑王的喜爱,拥护的部落首领也更多。
但是对于朱异,他看不到未来的光明前景。
他甚至还没有这个决心从此受那些异样的眼光。
那么便只有放弃朱异?将这还未见光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
李安人沉默了良久,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那便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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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昨夜做了决定,可第二日再见到朱异,李安人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
以前尚未明白自己的感情,如今见着朱异,李安人只觉得自己跟尚未恋爱过的小孩子一般,脸开始涨红起来,心也是跳得越来越快,怎么都觉得朱异简直好看得让自己不敢直视。
好不容易平复了内心的激动,李安人抬起头来,眼睛好死不死偏就落在了朱异那略有些厚实的嘴唇上,昨夜的梦境立刻进入到李安人的脑子,李安人只觉下半身立刻激动起来。
该死!
李安人转身就出了房门,躲进那给朱异休息的房间,深深呼吸了好半天,才终于将下半身平静下来。
再进到那工作坊,李安人的眼睛简直都不能往朱异身上瞟,于是只能专注的看向朱异还在制作中的漆罐,偏巧,朱异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正在按压那已涂了砂浆的罐身。那按压的动作,跟昨夜自己梦里那双手的动作几乎是一摸一样。
李安人脑子嗡的一声,猛地站起来,一头撞翻了头顶上挂着的一件器物,跌跌撞撞奔出门去。
朱异被他这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见他离开,只觉得莫名其妙,却又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李安人奔出去的方向,摇了摇头,便有继续埋首干自己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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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人这一跑便又跑了整整三天,第四日再来时,朱异已经将胎体全都做好了。见他来了,朱异也就笑了一笑,“王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我今日要开始上漆了。这个月王子还是别来的好。”
李安人这几日想他想得慌,见了他心里正开心,听这话一愣,“为什么?”
朱异看着他,“王子大约是从来未接触过大漆。大漆有毒性,许多人第一次碰到它们,都会对漆的味道产生不适,严重的会全身发痒,皮肤也会长泡。”
李安人转过头,看着旁边。大漆会让人产生不适,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可这一个小小的漆罐,能有多少漆?他一个鲜卑族的王子,从小便接受最严苛的训练,几乎从未生过病,那些汉族的大漆算什么东西?
李安人打定主意,回头看着朱异道,“朱先生多虑了,我不怕大漆,不能看着小罐子如何渐渐完工,是我最大的遗憾。这三日我都未能见到你做着漆罐的过程,十分遗憾,还望朱先生先生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