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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見,嘿喲兩聲,個個都開始挽起袖子搖骰子,點數最大?的提問。
這次提問的是個含蓄內斂的女老師,年紀與她相仿,性子慢熱也謹慎。
女老師客客氣氣的,不與他們同?流合污,就問了她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歸老師,截止目前,你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大?家?都期待著呢,結果等來這麼一個尋常到有些無趣的問題,頓時便?有人唏噓起來,玩笑地說不然換一個,就這麼輕易放過歸老師了?
歸要卻一直笑。
哪怕被大?家?調侃後,也仍然彎著唇角,掛著淡淡的笑。
她不知在?想什麼,抬手?輕輕去撩撥那根指針,指針再次轉動,她的眼角卻開始浸潤出不易察覺的濕潤。
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呢?
她細細地思考。
過去的半生里,她有很多後悔的瞬間。
後悔沒能?早些發覺顧曉敏的異樣;
後悔沒能?早些阻止歸遠山的貪心
可這些意外她都沒得選擇。
她能?親手?選擇的事情?,只有一個孟聿崢。
他當?年是將選擇權親自交到她手?上的,可她沒珍惜。
那位醫生說,孟聿崢前些年心臟時不時老疼,有時候疼得呼吸都會?被迫暫停一分鐘,就這樣,尚且還是輕症狀的時候。
聽說有一次他意識昏沉地躺在?病床上時,口中一直胡亂言語,汪時澤當?時俯下身去聽,卻發現?他嘴裡來來回回都只有一個名字:
「要要……」
她聽得心止不住地發顫,站在?門口,險些哭出來。
所以她最後悔的事情?,到底是當?初固執地離開他,疼得他連自己這條命都不想要了?還是狠心倔了這麼多年,連問他一句的勇氣都沒有呢?
她的阿崢,以為?她不再回來,卻還是在?這座城市等了她七年光陰。
七年,人體細胞全換了個新,卻換不得他孟聿崢的一次朽木逢春。
人性是複雜而矛盾的綜合體。
她明知當?初兩人已經到了無法周全的時候,她只得舍其一才?能?保其二,她沒質疑過自己的選擇,卻依然渴望過再給她一次重?選的機會?。
換她的阿崢一次心滿意足長命百歲。
再自私地成全自己的貪心,哪怕代價是他這一生都將無法展翅高?飛。
可是,還好。
還好一切來得及,還好沒能?釀成大?禍,還好上天給予了她彌補的機會?。
轉盤緩緩停止。
明明周遭人聲鼎沸,她的世界卻歸於寂靜。
她始終笑著,伸出手?去,摁住指針。
指針停下。
那個答案已經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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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時澤定的餐廳在?一個小?作坊。
那地方清淨,菜色也健康清淡,是刻意迎合了他的身體狀況。
孟聿崢這方面是個隨意的人,說過不必這樣講究,可汪時澤作為?他的醫生,最後還是挑定了這個地方。
汪時澤想求他辦事兒,自然得周到熱情?,孟聿崢理解,就是見他那架勢,心裡過意不去,想著自己這剛顛倒日夜疲憊不堪的樣子,忒對不起人家?這麼張羅,聽說那邊還帶了個老人家?,他這副不修邊幅的樣子,確實不合適。
是以出門前,他特意打理了一番,最後清清爽爽地去赴了約。
見到人的時候也不出他所料,對方是個年紀二十上下的小?姑娘,在?原來的人生上走錯了路,眼睛裡儘是迷茫的困頓掙扎。
這樣的人他見得多,剛開始沒在?意,剛一坐下就給自己點上了煙,汪時澤看不下去,笑侃了句:「我是管不住你了,什麼時候讓你女朋友好好管著你。」
提起歸要,孟聿崢神色柔和幾分,雲霧裡,他笑著回道:「什么女朋友,那是我媳婦兒,以後要改口叫嫂子了。」
汪時澤有點兒意外。
孟聿崢是個酒色財氣皆不沾身的人,為?人作派特別簡單,有時候是犯渾,可真相處起來,沒一點兒上位者居高?臨下的姿態。若是不說,壓根沒人能?想到眼前這位穿著素色衛衣休閒褲的年輕男人,是個身價百億的青年俊傑。
就這樣的,放在?年輕一輩里,甭管是哪個圈子的,都當?得一個翹楚。
這些年給他介紹過來的,什麼年輕貌美的優秀姑娘沒有?檢察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