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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闲来无事,在校园里逛荡。走到礼堂前面拐角的核桃林前,有人正巧拐过来,撞了我一下,力气十分之大,竟然将我撞翻在地。
“对不起,一时没看到,先生没事吧?”那人已经弯腰伸手要拉我起来。
我抬眼一看。
这个人我认识,在秦沛霖给我的那一个信封里,有一张照片就是这个人的。他叫做方一默,沪江大学国学讲师,年龄37岁,有一妻一子,原籍东北,东三省被日本侵占後随著原来的学校搬迁来了上海,後来学校跟沪江大学合并,他便顺理成章成为了沪江大学的讲师。
方一默穿著一身藏蓝色的长衫,手里夹著礼貌,面部和蔼,轮廓略显圆润,身形笔挺键直,整个人倒真有几分中庸意味。
他看似十分守旧,只是思维倒有些激进。在秦沛霖给我的那份资料里,他还够不上刺杀的级别,顶多是“重点关照”。
“没事。”我爬起来说,“你以後走路小心点儿。”
“好,好。”他笑眯眯的微微鞠躬,“今天真对不住。”
我与他便在此处分开。
他转身急匆匆的走了,我还在这校园里溜达。不过二十分锺,猛然听见有人用广播怒喝,“汪伪汉奸在我们学校小礼堂上课,同学们快去支援啊!”接著整个校园里涌现出一种骚乱气氛。
我拔腿就往那里去。
走到时,警察已经和学生混杂成了一片。
只听见学生骂成一片“卖国贼!汉奸!走狗!”,又看见警察打成一片,警棍挥舞中顿时许多人头破血流。学生队伍顿时被冲的有些散,然後接著又凝聚到了一起。学生因为听了那广播,从四面八方涌来,最终,学生用人多的优势将警察暂时压制,那小礼堂已经被学生重开,里面出来的那些培训教员被拖出来打得很惨。
只是从混乱的人群里找不到陈沧水的身影,人群的纷乱耀花了我的眼,混乱中有学生抓了我的衣服扯开,接著听见人叫喊:“这里有个特务!”我挥手就是一下,将他打昏。
心里焦急,也不顾是否会暴露身份,进去三五拳奏了起来,抓著几个教员问了,都没有结果。那学生已经骚动到了极点,上拳头的有之,抓了路边石头过来揍人的有之。我在人群里,却依然没有找到陈沧水。
这场骚动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只道警察厅派了一百多名警员,将广播台拿下後,人群方才轰然散去。
死了三个学生,多是被打伤後踩死的。还有几个被打断了腿的,不幸被抓。学生高层的人都没有抓住,因此现场就听见那带头的队长被狠狠训骂。我叹了口气,转到四周寻找陈沧水。
走到那片核桃林时,我瞧见了陈沧水早晨出门时穿的那杏色西装,心里一松,才要走进去,就看见方一默从礼堂方向走过来,匆匆躲进核桃林。
於是,方一默便遇见了陈沧水。
“陈砚?”他看清了陈沧水之後,失声喊了一句,“你、你还活著?!”
陈沧水只是默默看著他,并不言语。
可方一默却已经神采变换,似悲似喜,长衫下的双臂在不住颤抖,他道:“陈砚,这次汪伪的特训,你是不是讲师?”
陈沧水点头。
“你已经叛变重庆政府,去做了汉奸吗?”方一默又问。
陈沧水只看著他,并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我原以为方一默会更加悲伤,却没想到他慢慢地停下了悲恸,连眼睛里聚集的泪都不在,接著那脸上慢慢地露出了温和的神情。
“无论如何,十年之後发现你竟然活著,总是好的。”方一默道。
不知道为何,我听完这句,心头没来由的骤然一痛。
…………………
诸位春节好。
因为我28号已经飞机回了广东老家过年,所以暂时没有更新──最重要的是鲜真上不来啊。
这里是新增内容。
禁射区(15)泥土之下
15 泥土之下
陈沧水几乎没说话,方一默彬彬有礼也似乎不像是认识多年的人。
他们後来又交谈了一些内容,我听下去很是惊心,这两人似乎有著多年的交情,若是如此,陈沧水的背景还得深挖。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久,方才问他:“那个方一默,是你什麽人?”
陈沧水回头看我。
我脚步顿了顿。
他的眼神又是那种冰冷淡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