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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教一个关于马伦利斯诊所的问题,不知道这个诊所还有没有病历留下来?”
“应该没有了吧,”马地亚说:“我记得规定是如果没人接手经营诊所,病历就要全数销毁。如果这件事很重要,我可以帮你查。”
“谢谢。”
哈利驾车经过芬伦电车站,往日情景突然从眼前闪过。飞车追逐、猛烈冲撞、同事身亡,流言说驾驶人是哈利,说他应该做呼气酒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宛如桥下的流水、肌肤下的疮疤、灵魂上的斑斓色彩。
十五分钟后,马地亚回电。
“我问过马伦利斯诊所的所长葛雷克森了,恐怕所有病历都已经销毁,不过我想有些人带走了他们的患者病历,包括伊达在内。”
“那你呢?”
“我知道我不会自己开业,所以什么都没拿。”
“你还记得费列森的那些患者姓名吗?”
“可能记得一些吧,但是不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哈利。”
“我知道,总之谢啦。”
哈利挂上电话,依循国立医院的指标驾车驶去。前方矮丘上矗立着一群建筑物。
葛黛·倪维克是个体型丰满的温柔女子,年约四十五岁,是这个周六在国立医院法医学研究所亲子鉴定部值班的唯一人员。她在接待处和哈利碰面,带他入内。这个地方一点也看不出是追缉挪威重刑犯的重镇,明亮空间里居家风格的摆设,显示这里的工作人员绝大多数是女性。
哈利来过这里,很清楚DNA鉴定的程序。平日上班时间的鉴定室窗户里可以看见许多女子身穿白色外套、头戴罩帽、手上戴着丢弃式手套,埋首于各类溶剂和机械装置之间,忙着进行各种神秘的鉴定程序,比如毛发准备、血液准备和核酸扩增,最后写成一份短短的报告,上面注明十五个不同基因标记的数值。
他们经过一个房间,里头全是架子,架上放着许多厚厚的褐色信封,上头写着全国各地的警局名称。哈利知道这些信封里装的是衣服、毛发、家具罩、血液或其他有机物质,寄来这里进行分析,只为了取得可以代表神秘DNA的基因位点数值,判定主人身份,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很多个九。
葛黛的办公室大小适中,正好容纳得下几个书架和一张办公桌,书架上放着档案夹,办公桌上放着一台计算机、几叠文件和一张大照片,照片里是两个微笑的小男孩,一人拿着一个滑雪板。“你儿子?”哈利问,坐了下来。
“应该是吧。”她微微一笑。
“什么?”
“这是我们所里的玩笑话啦。你提到有人来申请过DNA鉴定?”
“对,我想知道某家诊所申请的所有DNA鉴定,追溯期到十二年前,还有受检者是谁。”
“了解,是哪一家诊所?”
“马伦利斯诊所。”
“马伦利斯诊所?你确定?”
“为什么这样问?”
她耸耸肩:“通常来申请亲子血缘鉴定的不是法院就是律师,不然就是个人亲自来申请。”
“这些鉴定跟血缘官司无关,而是为了判定是否有罹患遗传疾病的危险。”
“啊哈,”葛黛说,“那都在数据库里。”
“你能现在马上查吗?”
“要看你有没有时间等……”葛黛看了看表,“三十秒。”
哈利点点头。
葛黛敲打键盘,同时说出她键入的字:“马—伦—利—斯—诊—所。”
她靠向椅背,等待计算机运作。
“今年秋天的天气很糟对不对?”她说。
“对啊。”哈利心不在焉地答道,耳中仔细聆听硬盘运作的吱吱声,仿佛那声音可以透露出答案是不是他心中希望的那个。
“阴沉的天气会影响人的情绪,”她说,“希望很快就会下雪,这样至少可以让天气明亮一点。”
“嗯。”哈利说。
吱吱声停止了。
“有了。”她说,看着计算机屏幕。
哈利深深吸了口气。
“是的,马伦利斯诊所曾经是我们的客户,可是很久没来了。”
哈利试着回想费列森离开马伦利斯诊所的时间。
葛黛蹙起眉头:“可是看得出以前很常来。”
她迟疑一会儿,哈利等待她继续往下说。她接着说:“我会说对一家诊所而言,这数量未免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