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画皮(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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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沱江水府的沧歌亲至海洋，偷袭了神女九溟。

这消息如春雨般播撒出去。随之一同散播的，还有九溟重伤的影像。

“无名人士”义愤填膺地控诉了沧歌恶行，又将九溟和沧歌的际遇好生比对了一番，越发衬托出九溟的惨。

而流传出的关于九溟的影像，每一张都是美人啼血、天见犹怜。

很快，沱江水府就见识了何为民怨。

九溟的信徒悍然袭击沱江水府，他们战力不强，瑞叶和寒酥当然足以对付。但是，他们不敢伤人。此时此景，若有人受伤，恐怕就连弱水也会被民怨波及。

于是，他们见证了凡人的手段。那比他们想象得丰富得多——大量凡人向殿宇投掷便溺等秽物。

瑞叶和寒酥绝对没有想到，世间污物竟有如此之多，也如此恶臭。

沱江水府毫无根基，自然也无人维护。可九溟的信徒管理得当，一切行动皆有专人引领。

——她的一些影响力大的信徒，其家族都是海族出资，世代供养的。

转瞬间，沱江水府人人喊打。

别说敬香，提也无人敢提。

沧歌突破幼壳的试炼，彻底陷入了僵局。

画疆，少仓帝通过水幕，查看沱江水府的现状。

屠疑真君又奉上九溟流传出的影像。张张皆是美人濒死、红颜薄命。少仓帝靠在椅背上，满脸都是对天地万物的厌弃。

……

此时，弱水。

凝华上神将空明鞭笞一百，责其护主不力！

沧歌回来取药时，南淮君倚门叹气。好在，他神情仍是温和的。他问：“你为何前往海洋？”

“父亲！”沧歌向他施礼，道：“师尊差我前去探探九溟虚实。”

南淮君敏锐地捕捉到“虚实”二字，他笑着问：“所以，你打伤了她？”

沧歌道：“是我大意。她如今……修为太过薄弱，远超我意料。”

“她在人间，灵气贫瘠，难以修炼。”南淮君为她解惑。

沧歌道：“她也这么说。”

南淮君问：“既然陛下令你打探她，你觉得她如何？”

沧歌认真道：“比之当年，变化很大。穿得少些，很懂礼貌，修为……我仍觉得，就算人间灵气再贫瘠，以她之能为，也不该薄弱如斯。”

南淮君说：“沧歌，人会改变。她久浸人间，沾染了太多凡人习性，怎如当年？”

沧歌皱眉，担忧道：“可她如此弱小，日后如何支撑弱水？”

南淮君一滞，终于轻笑出声。好半天，他叹道：“吾儿潜修多年，太过纯真。”然后，他不再深谈，只是说：“你不该伤她。”

沧歌深以为然，道：“我也十分不安。特来取些灵药，助她养伤。”

“不可！”南淮君忙道。

沧歌不解：“为何？海洋灵药有限，须吾相助。”

南淮君尚未开口，凝华上神已经大步行来。她面上怒容未消，厉声道：“因为你若送药，她就能假装中毒！到时候你更是百口莫辩！”

沧歌只觉荒唐，她笃定道：“她不会！”

凝华上神满心震怒：“你怎知她不会？”

沧歌争辩道：“她是少神，吾为她臣属。臣属相助，又是诚心致歉，她何必如此？”

凝华上神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捂着胸口急喘。

南淮君伸手一引，领着夫人入座，方才慢条斯理地道：“或许她不会。但是海洋其他部族，会不会这么做？沧歌，海洋顾念浮月，对你母神多有误解。其中隔阂一言难尽，你难道希望他们用此事再做文章，污蔑弱水欺凌旧主吗？”

沧歌愣住。

南淮君拍拍她的肩，慈爱地道：“为父会亲至海洋，助她疗伤。你且安心试炼，莫再为此事分心。”

沧歌沉默，许久，她认真道：“父亲所言或许有理。但是请您、也请母神相信，九溟不会改变。她必会归来。”

说完，不待凝华上神发怒，她转身离去，衣带当风、步履坚定。

——区区两千年，又怎么可能将这个人改变？弱水九溟，是她穷尽心力追逐的榜样，是她决心跟随效忠的君主。是盛夏骄阳、当空皓月。

她必会归来。

凝华上神果是气得七窍生烟，她一把抓起桌上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