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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风反革命集团这些天声讨正紧,我在去年曾对民说:“这么个人,值得这么讨论么?谁会跟他走……”可是这一个月的事实看来却大吃一惊,从舒芜发表的胡风给他的密信来看,这个家伙原来是个极阴毒的反革命分子,他恨党,像国民党反动派一样,可是他嘴巴上却还挂着马克斯(思)主义。不单他一个人,他还组织了很多人。甚至我们党内的高级干部(华东宣传部长,原24军军政委)彭柏山也和他一流……真可怕。
公开出版后,将楷体字部分全部删去。
又比如她把对老战友秦兆阳打成右派后的谴责部分,全部删去。且换上现在的想法。原文:
1958年2月11日 大风
今天看到今年第三期的《文艺报》上批判秦兆阳的文章《老实些》,我才了解我一直以为认真为党工作的老朋友,却是一个自私的极不老实的人。他是处在反党的边缘上。他用何直的笔名发表了《现实主义…广阔的道路》。这篇文章曾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也曾使我震惊。却不知道这位何直却是我的老朋友。他刚遭到批评,并没有认真改正观点,而是一边用何直的笔名写了《关于写真实》,一变上次用何直笔名的观点,大谈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同时,又在同一刊物上化名反对这种观点……又如修改王蒙的小说,人家批判了这篇,他不敢挺身而出,反而一边也写文章批判它,一边又向作者暗送秋波地道歉,说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真是两面三刀,左右逢源。可是越闹越糟,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出版后的日记却这么写:
2月11日 大风
今天看到今年第三期《文艺报》上批判秦兆阳的文章《应当老实些》。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惊愕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就因《现实主义广阔的道路》一文,遭到了攻击、反对,原来“何直”的笔名就是他。据说,他刚遭到批判时,并没有马上接受批评,改正观点。于是,就公开点起他的名来。
我说什么呢?我只有什么也不说——沉默——沉默,无边的沉默……
这样的修改,就不符合历史真实了,有给自己涂脂抹粉之嫌。日记不是小说,除了个别词句不通,让人看不懂或错别字外,基本内容不得随意编造,尤其是基本观点,基本事实,基本态度更不能改。
反右部分,该书也删去了一些尖锐话语。比如1957年9月17日,原文是:
组织上把我和王莹叫回了北京,参加反右派斗争,只参加了两次丁玲、陈企霞和一次吴祖光的会。……虽然仅仅的几次会,但对我的教育却是深刻的。丁玲、陈企霞、冯雪峰为什么发展到反党的地步?只有一个原因,极端自私的个人主义!可是个人主义在我身上也不少啊!有时一种虚无的阴暗心理,一种若隐若现的企图摆脱党的领导的心理,不是也有过么?个人奋斗的心理不是也有过么?而我的温情和自由主义就更不用说了。……我常常想起××在写文章中,她不是也表现过歌颂党,爱党的吗?可是她灵魂中却有一个比党更高更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个人主义,就是个人的名利和私欲。她爱陈企霞是害了她。可是如果真是个共产党员,她就会不爱陈而弃绝他那种极端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人。可是她却爱他,同他一起做着丑事。这正所谓物以类聚吧!
20。创作上的教训(4)
出版后,将楷体字部分全部删除。
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些。尽管她在该书序言里说:她崇敬卢梭,要向卢梭学习,既不美化自己,也不丑化自己。可事实上却把一些自认为比较丑的,随大流的内容全部删去。她这么傻干,令人惋惜。殊不知,恰恰弄巧成拙,反而更丑了。
母亲好面子,爱美,注重外表。她梳妆打扮,穿漂亮衣服都没错,都可以,但给自己的日记这么“梳妆打扮”,就不合适了。
日记就是日记,必须真实,容不得粉饰和虚构,更容不得事后补写。而母亲的《自白——我的日记》一书有三个缺陷:
1。 文过饰非。
把反胡风和反右运动中对一些受害者的鞭挞、揭露大部删去,这不真实,不实事求是。
2。 补写太多。
当时没有写就没有写。你不能过了多年后,要出版日记,就随意补充。把事实上原来没写的日记创作出来,即使说明是事后补写,也不好。因为事后补写,却标明是当初的日期,等于虚构,毁损了日记的原汁原味。
3。 自白太少。
所谓自白应该是把坏思想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