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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海棠说的是醉话,她应该是个姑娘,却走上了这条路,她说她看开了,越说看开的人越看不开,她满脸的笑,心里却苦似黄连,他心里不由为之一惨。
腾出一只手,挪开了他那把刀,把海棠轻轻放下。
海棠头刚着枕头,海棠忽又睁开了眼,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头一回到我这儿来吧,不要紧,一回生再有二回就热了,你长得挺俊的,年轻轻的小白脸,比那些糟老头子强,也应该比那些大老粗懂得温柔体贴风流兴趣,咦,上床来呀,还等什么,来,我给你脱衣裳。”
她伸手抓住了李凌风。
李凌风忙抓住了她的手,道:“姑娘,我是李凌风。”
海棠目光一直,道:“谁,你是谁?李凌风,噢,我想起来了,他们在到处拿你,你没处躲,跑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
李凌风忙道:“不错,姑娘。”
海棠忽然吃吃笑道:“我想起来了,你看见了我换衣裳,你看见我的身子,后来我陪你喝酒,你不敢喝,怕我害你。好人,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心里早就有了你了,神刀李凌风,我好想见你,想了好久了,终于让我盼着了,抱着我,搂紧我,我愿意把身子给你。”
她一只粉臂像蛇似的,突然缠住了李凌风的脖子,炙热柔软的双唇猛地印在了李凌风唇上,她身躯颤抖,散发出足能熔钢的热力。
李凌风大惊,忙挣开了,道:“姑娘………”
海棠突然不动了,一双美目都蹬圆了道:“怎么,你不喜欢女人,不喜欢我?我明白,你嫌我不是黄花闺女,你嫌我是残花败柳,是不是?”
李凌风道:“姑娘………”
海棠接着说道:“本来嘛,谁叫我是个窑姐儿,谁叫我是个婊子,我哪儿配,我,爹、娘,我好苦啊。”
她翻身向里,放声痛哭。
李凌风心里好难受,有心想再劝,可是他明知道她这时候是劝不醒的,他站在床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海棠的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居然睡着了。
李凌风轻轻拉开被子给她盖上,把鞋给她脱了,然后抓起他那把刀,想走。
可是转念一想,他不能走,海棠是一个人在这儿住着,如今喝醉了,要是有宵小闯了进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再说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也需要人照顾,他怎么能弃之不顾就这么走了?
一念及此,他又放下了刀,抬过—把椅子坐在床前。
坐在椅子上,跟望着床上的海棠,他开始想事儿了,想海棠,想卢燕秋,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他太乏,身心都够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棠的叫声忽然把他惊醒了。
“茶,茶,小桃,给我倒茶来,我渴死了。”
李凌风忙站起倒了一杯茶,扶着海棠让她喝了。
海棠迷迷糊糊的喝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李凌风放回茶杯,落了座,又想上了。
海棠必是好人家的女儿,恐怕还出身大户人家,要不刚才怎么叫小桃给她倒茶。
小桃一定是她以前的使唤丫头,如今小桃呢?
她哭的时候叫过爹娘。如今她的爹娘呢?她怎么会走这条路,沦落到这地步?
想着想着,他又睡着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有人在他身上盖了件东西,他一惊而醒。
海棠站在他眼前,娇靥上红红的,眸子里是异样的光采,只听她道:“该死,怕把您吵醒,还是把您给吵醒了。”
日头已经晒着窗棂,屋里好亮。
李凌风忙道:“也该醒了。”
他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身上一件衣裳。
海棠道:“我不安死了,您是我的贵客,反叫您委屈了一夜,这算什么,我发誓永远不再喝酒了。”
李凌风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能在这儿安安稳稳的睡一夜………”
海棠一仰脸道:“您还这么说,您这么说我就更不安了。”
李凌风道:“姑娘,我说的是实话。”
海棠忽然目光一凝,道:“我昨儿晚上一定丢了不少丑,是不?”
李凌风心头一阵猛跳,道:“没有啊,姑娘醉了就睡了,叫都叫不醒。”
海棠娇靥一红道:“是您把我抱到床上去的?”
问得好,难不成会是她自己上去的。
李凌风道:“我不过扶了姑娘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