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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峥上来道:“回少帅,二十三个人质已安全释放。我军已控制了辕州城。”
哈哲似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有些发怔。
林殊伸手卸去头上的盔甲,扔给卫峥,而后抹去嘴角沾的一滴血,走到哈哲面前,俯着身似笑非笑道:“哈将军,从我踏进这都督府开始你就觉得我不可能活着出去。确实,你的功夫在我之上,再加上几个暗卫助手,我应该是插翅难飞的。只是你有一点不知,那就是我林殊从不认命服输,别说是你这小小督军府,就算是天塌下来,只要我想出去,我也能给它捅出个窟窿来!——你太专注于自己的想法了,暗卫同我一交上手你便放松了对外界的警惕,全副精力都聚在我身上,若非如此,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得手。”
“哈将军,行军打仗第一条讲的便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然而你既不知我林殊,也不知我赤焰军。果然你不该放弃原来的营生,分明是半路出家却还这样自信满满,天真却又要逞英雄的人可不是我林殊。”
卫峥道:“少帅,此人如何处置?”
林殊直起身,道:“看管好他。待我请示陛下后再行发落。”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那哈哲仿佛此刻才回过神来,发狂般大叫着,一瞬间挣脱了两个钳制着他的士兵。他腿不能动,却伸手到马靴中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又准又稳地投向林殊的后脑。
萧景琰惊叫着:“小殊!”
卫峥等人也惊叫:“少帅!”
然而哈哲同林殊离得太近,没人来得及阻止。
林殊只来得及转了一半的头,便听到利器划破空气刺来的声响。
他甚至没有看清过来的是什么兵器,只是本能地向右偏了一下头,仿佛一个痉挛一般。
下一秒,他感到脖颈一丝刺痛,而那个袭来的利器,那把匕首,穿过了大半个厅,仍是“咚”地一声楔进了墙中,入墙三分。
萧景琰大怒,喝道:“杀了他!”
他话音甫落,卫峥便提剑飞身上去结果了哈哲。
是月上弦。
林殊坐在离赤羽营驻扎地不远处的一块缓坡草地上,胳膊担在膝盖上,手里搓着一根揪下来的狗尾巴草。他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官道和暗影摇曳的树林,若有所思。
萧景琰走过来坐在他身旁,道:“伤怎么样了?”
林殊撇撇嘴,道:“几处小伤口,没事。”
萧景琰看看他脖颈处的划伤,心仍是一紧,道:“你不该那么早把盔甲取下来。”
林殊看看他,道:“好了景琰,这一句你都念叨了不下十遍了。”
萧景琰有点急,道:“若是念叨十遍你能听进去一遍我就要谢天谢地了。今天那匕首只要再偏半寸,你恐怕就——”
林殊抛掉手里的狗尾巴草,信手又揪了一根牛筋草在手里,道:“我知道。再偏半寸我这条命就没了。”
萧景琰看着林殊,没说话。
林殊摸摸自己的脖颈,道:“说来也是好笑,战场上厮杀,哪一个瞬间不是踩在生死边缘上的,可是今天这次我自己也觉得后怕极了。现在想想那把匕首擦着我的脖子飞过去的感觉,我还有点发颤——大概是来的太突兀了,或者又是……”他伸手抚住自己的心口,没再说下去。
有微凉的夜风穿过树林,掠过草地,带来阵阵草木的清香。
萧景琰仍等着林殊的下文,只听他道:“景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下一秒就死了,那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萧景琰“啊?”了一声,道:“你别咒我。”
林殊道:“我今天就在想,要是我没能躲过那柄匕首,倒地死了,那我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萧景琰揪了几根草在手里,道:“是什么?”
“其实看到那柄匕首钉进墙里的时候,我懵懂了一刻,不知我是死了还是活着,然后我眼前闪过了我娘的脸,她正在府门口等我回家;再然后,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萧景琰瞅着他看了半晌,有些意会了他话中所指,登时有些促狭地笑起来。
林殊瞪着他,一拳打在他肩上,萧景琰忙去绷脸,但林殊自己也笑出声来,两人遂相对大笑起来。
萧景琰笑道:“人都说生死一线间最能看清自己的真心,看来这次你不仅得了教训,还有意外收获,那也不算白白遭此一险。”
他瞅着远天的月亮,道:“每次出征确实都是拿命在博,我们或许觉得上阵杀敌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