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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握紧,变成拳头状。家人看她做出这个挑衅的动作,不禁微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觉得那些孩子不守规矩呢?”妈妈问。
莉莉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就像……就像……”
“动物?”乔纳思猜着,然后哈哈笑起来。
“没错,”莉莉也哈哈笑起来,“就像动物。”没有一个孩子确切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家常用这个字眼来形容没有受过教育、笨拙或环境适应能力不良的人。
“那些孩子是从哪里来的?”爸爸问。
莉莉皱皱眉头,努力回想。“老师说过,但是我想不起来。我想我没有很专心听。他们是从另一个社区来的,他们很早就出门,必须在巴士上吃午餐呢。”
妈妈点点头:“你想,会不会是他们的规矩跟我们的不一样?所以不知道你们游乐场的规矩?”
莉莉耸耸肩,点点头:“可能是吧。”
“你们不是也拜访过其他社区吗?”乔纳思问,“我们班上常有这种活动。”
莉莉又点点头:“我们六岁时,曾经去另一个社区参观,一整天都跟他们六岁的班级一起生活。”
“在那里你有什么感觉?”
莉莉皱皱眉头:“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们的方法跟我们很不一样。他们学习一些我们还没学过的习俗,所以我们觉得自己像笨瓜。”
爸爸兴味十足地听着。“我想,莉莉,”他说,“那个男孩儿为什么不守规矩,你看,那个男孩子来到一个新地方,完全不懂这里的规矩,他会不会也觉得很奇怪,觉得自己像笨瓜?”
莉莉想了一会儿,最后说:“会。”
乔纳思说:“我觉得他蛮可怜的,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想到有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什么都好奇,又时时觉得自己很笨,我就为他感到难过。”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呢,莉莉?”爸爸问,“还在生气吗?”
“不生气了,”莉莉肯定地说,“我想他的确很可怜。很抱歉我曾经气得握拳头。”她微微一笑。
乔纳思也对妹妹笑了笑。莉莉的感觉非常直接、单纯,也非常容易解决。回想自己七岁的时候,应该也是同样的状况吧!
接下来轮到爸爸说话了,虽然乔纳思不够专心,但仍礼貌地表现出聆听的模样。爸爸解释当天因为有位新生儿成长得不太顺利,让他十分担心。乔纳思的爸爸是个养育师,每位新生儿在生命初期,不管是身体或情绪上的需求,都由像他这样的养育师来负责照顾。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工作,但乔纳思很清楚,他对这项工作始终不感兴趣。
“小宝宝是男生还是女生?”莉莉问。
“男生。”爸爸说,“长得很讨人喜欢,性情也很好。但是他的成长速度跟不上同龄的孩子,又睡得不安稳。我们把他转到特别看护区,给他补充更多的营养和照顾。但是,委员会已经在考虑要将他解放。”
“天哪!不会吧!”妈妈同情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很难过的。”
乔纳思和莉莉也同情地点点头。解放新生儿总是伤感,因为他没犯什么错,就丧失了享受社区生活的机会。
“解放”通常用来惩罚,只有两种情况例外:
一个是对老年人的解放庆典,欢庆一生丰足圆满;另一个就是新生儿的解放仪式,让人有万般无奈的感觉。对于养育师,比如像爸爸这样的人来说,那无异于是宣称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幸好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不过”,爸爸说,“我会加把劲儿努力改善的。我想要求委员会允许我晚上带他回家过夜,希望你们能同意。你们也知道那些夜班养育师的水准,我认为这个小家伙需要特别的照顾。”
“当然没问题。”妈妈说,乔纳思和莉莉也点点头。他们以前就听过爸爸抱怨晚班工作人员的素质不佳。由于要求不严,所以晚班的养育工作都由一些缺乏兴趣、技术较差或无法胜任白天工作的人来担任。也因为这样,有许多晚班的工作,是由申请不到配偶的人来担任的,偏偏他们天生缺乏跟别人互动的能力,而这却是建立家庭的必备素质。
“也许,我们可以把他留下来。”莉莉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乔纳思很清楚,那表情是装出来的,其他家人也都明白。
“莉莉,”妈妈笑着提醒她,“你明明知道规矩。”
两个小孩——一男加一女,这是每个家庭的标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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