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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屁股后放出一股黑黑的烟雾来,然后车子往前一窜就颠簸着上了公路。
这条所谓的公路傍着飞龙江延伸,看地形原来应该是条小溪,因上游断流小溪渐渐干涸了。由于小溪和飞龙江并行,由东往西一直通往山外,人们由此出山的话远比曲曲弯弯的山路要近得多。因此,人们就图方便把这干涸了的小溪当作了通往山外的近道,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这样能行车的大道。
公路另一侧全是刀切斧劈般的陡峭山峰,直是“悬崖峭劈势欲倾,唯见飞云空冉冉”,看得徐庆娣心惊肉跳,真怕此时会突然发生地震,把她们永远埋在了这里。
由于这路未经修整处于完全原始状态,路上的小石头全是由大石头风化碎裂后而成,因此这路比昨天的路还要凹凸不平,这三轮改装车一路上就象扭秧歌似的,东扭扭西颠颠,折腾得车子里的人全都呲牙裂嘴惊叫连连,就连盘刚也皱着眉头努力忍受着身体快要散架的不适。再看宓成功神色倒是正常,只是闭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念什么经。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车主,一边开车一边还居然吹起了口哨,只是那尖利的口哨声时断时续,几乎全被震天响的发动机的“砰砰”声掩盖了。
众人咬紧牙关熬了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了。
盘玉兰第一个跳下来,一头钻进了草丛里,紧急着就从那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徐庆娣下车后则脸色仓苍白地蹲到了地上,连连按摩着胃部。再颠下去,说不定她刚才吃的那两只山薯会变成山薯糊吐出来。
只有盘刚,除了脸色发白一些外没有什么异常,他下了车从腰带上取下烟杆刚想吸上一口过过烟瘾,忽然看到宓成功神色自如地跳下车来,嘴里不禁惊奇地“咦”了一声,过去说:“宓教授,你还好吧?”
“嗯,还好。”宓成功站定,静静地说。
“宓教授是练过的?”盘刚疑惑地问。
盘刚在盘山寨做了三十几年的生产队长,以前生产队干活时需要队长派工,盘刚每天忙得脚不点地,晚上回家鸡都快打鸣了。改革开放后分山到户,大家都自顾自过日子,不需要他派工了,他这个队长就闲了下来,除了处理各家各户的家庭琐事和纠纷外他就没事干了,闲来不是提着镐头上山种树,就是拎着网下溪抓鱼,要不就扛着把自制的枪上山打猎,把家里的菜地和牲畜统统都扔给了婆娘。后来城里有两个年轻人来盘山寨探险,请村里人做向导,但当时谁也不愿意,那么个破山,有啥好看的?还特意巴巴大老远地从城里赶来,脑袋有病吧?
当时刚入秋,盘刚正好没事干正难受呢,看到两个年轻人失望的神色,就鬼使神差地应承下来,领他们在山上转了一圈,此后找他领路的越来越多,他就成了盘山寨里的专业向导。几年来他曾领过好几支探险队,能在这条原始路上颠了那么久还能保持神色自若的他还真见过没几个,而那几个据说都是练家子,所以见宓成功下车来面不改色他才会有这一问。
“哪里练过?只是从小喜欢体育,身体经得起摔打罢了。”宓成功微笑着回答,说着做了个侧弯的体操动作。
盘刚笑笑,没说话,走到一边过烟瘾去了。
等宓成功付了车费,盘刚看女人们都已恢复过来,就招呼一声带头走了,那根竹烟杆又回到了他的腰间。
那条小溪公路到这里融入了飞龙江。前方又是连绵的山脉。在山脚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蜿蜒在其中。
盘刚引着一行人在小溪公路的尽头踏上了那条山路。
徐庆娣到近前一看,额滴娘诶,这算什么路嘛?这只是一条被山水冲刷而成的沟然后又被无数只脚踩实而成的,连石阶都没有,比上盘山寨的路还差,这怎么走嘛?
就在她迟疑间,宓成功迅速从她身边掠过,跟着盘刚上去了。
接着盘玉兰也超过了她,边走边说:“没事丫头,山里的路都是这样子的,走得多了就习惯了嘛。”说着回过头来挤了挤眼:“要不要妈搀你?”
徐庆娣朝老妈白了一眼:“走你的吧!”然后抬腿跟了上去。
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台上,盘刚让大家休息一下,徐庆娣累散了架似地瘫在了地上。盘玉兰取出盘刚老婆刚才塞给她的干粮,打开一看,里面是八个鸡蛋八张饼,还有一把枣子,怪不得拴在腰里沉沉的。盘玉兰给每人一只鸡蛋一张饼而给盘刚的则是双份。宓成功从他的登山包里取出四瓶半斤装的矿泉水,每人分了一瓶。
盘刚接了鸡蛋和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