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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挚友亲故,骧从未忘怀。怎会因一时境遇起伏而有相负?···哎,此间委实不是叙旧所在。兄台不嫌小弟冒昧,敢请移驾至舍下,你我把盏促膝,一叙别情如何?”——“正有此意!”赵椿回身取过外披,毫不扭捏的一把牵住骧的手,哈哈笑道:“昔日徒有个‘跳墙知府’的虚名。怎知今日甩掉那劳什子,倒真个牵住了凤郎的手。快走快走,我们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于轩敞温暖处坐定,骧正同萧宇说道着字画店老板,在得知一些情形之下,惊慌失措打破物件的窘态。赵椿手把着白瓷盏,一提一拨撩动其沁脾清香。好整以暇的观望着室内。听两人说到趣处,赵椿也随着畅笑一回。
说笑一轮罢,萧宇有侍从领着,出去操持备膳。
赵椿擎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茶,唇齿润馥回香弥久。“看室内物件尽是簇新,想来仪光回归旧地时日不长。”——“这所院落乃是芷璘表兄所赠,入住不足一旬。我多是在外游走访寻。雨航自有官家差使,也是抽功夫陪我走走罢了。”
骧深知与出身刑诉的锦雉公子答对,最宜坦白实说。尤其眼前事,赵椿既然问出口,必是看出端倪脉络。
“噢,如此说来一别数载,凤郎何处安栖?”——“居于咸宁。此番借商队行进之便过来,旨在回来看望知近至交。”
“自唐以后,咸宁便集结西域各处歌舞,蔚为壮观。其中以‘胡旋舞’尤其闻名。凤郎居于咸宁,采撷收集歌舞集册当是近水楼台。”
赵椿自觉自己的话题是极为稳妥,然很快便得见骧露出身为怆然之色。“骧如今已不能再舞。之前为解体内毒性,不得已散了内力。那些需借内力启动诠释的舞蹈···便跳不动了。”
赵椿口中的茶含了半晌才缓慢咽下,似乎是因为烫,生生逼得人红了眼圈。“贤弟···恨么?”仍旧问的单刀直入。——骧搓着掌心的惨白的疤痕,目光森然的直视着赵椿:“若说不恨必是诳语。若说有恨,又怎比得上那两千九百余个日夜,殚精竭虑忍辱负重之后,怆然辞朝而去之痛楚!”
骧缓缓起身将双手互挽着隐在袖中,不经意间踱向东面轩窗:“当年在得知家母遇难真相之后,家父便对我们弟兄几人立下家训禁条道:身后子弟无论身处何等境地,断不许将一己之私凌驾于家国大义之上。骧如今已被沈氏除籍,仍堪堪敢于自诩嘲风门下···”
‘玉不傍身,天无暖阳;皇城于我乃是苦寒之地,何以留恋···然,君子千金一诺,既然当之则奋然而无悔。’今日再回想起当时谈话,及父亲肩头长年不褪色的淤青,骧仍不由得眼角酸胀。
感觉半晌静寂,赵椿举目见骧正朝着东墙上,一幅立轴题字看。遂趋步过去细观,竟是沈赫的手笔——千金一默。落款注明是志锐三年仲夏。当时独孤澹正在尚京,多与沈赫有文笔、武技切磋交流。而“千金一默”既是沈赫至于当时朝局的态度,亦是对于独孤澹的暗示。惜哉辛苦维持数载之后,还是被隆氏家族将之冲得粉碎。时至今日,这片天下的命运起伏,竟无巧不巧的决定于奉节城内几个人收放吐纳之间。思及此,如赵椿这等见惯朝堂波诡云谲之人,亦不由得心潮翻涌。
喜子在外规矩的报门后,由萧宇引入室内,得允许后如实报事:老爷业已回转隔壁府内,遣他领过几名善做南方菜的厨子,到这边备膳。少时老爷还要亲自过来会客敬酒。
尤其指示叮嘱公子爷一事:想哪样菜品吃食只管吩咐下去,切不可亲自下厨。见其余三人闻言忍俊,喜子露齿一笑解说:“老爷示下,稍候若查到公子爷身上有油烟味,厨内人等自动去隔壁每人领五十鞭子。若公子爷及客人用膳进的好,每人去领五两银子。故此,下面几人推奴才来求公子爷,权当您放赏罢。”
三人闻言皆笑。骧摆手道:“既如此倒不能搅了众人得赏机会。喜子你去仔细备办菜式。雨航不必去忙碌了。清肖兄不是外人,在一处说笑,更随心自在些。”萧宇欣然应声再不推诿。
少时一桌南北口味兼备的晚膳便热腾腾的排列出来。萧宇要为骧亲手烹制两道菜,便错后些功夫方回来入座。
进门忙着摆上菜肴后作揖致歉:“劳主人和贵客等,萧宇实在该打。适才门首仆人来报,隔壁来了十余人丁,也不招呼便将两处院子之间的巷子以砖石封住。我怕有事便去看,两处院墙相邻处已经隔成一个封闭夹道;且都开了缺口,似是要新加门。隔壁管事人说是用来圈苍猊。”
骧提起酒壶亲自为萧宇斟了酒,眉眼弯弯的笑道:“琛哥送我这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