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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回斛律光,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高纬最近也在为这件事头痛。姐姐,还有很多勋贵大臣都劝自己尽快和大周议和。
这么多年了,从神武皇帝到现在,大齐地军队何曾杀进过关中?斛律光飞扬跋扈。以为自己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很骄狂,但大周人岂是好惹地?那个韦孝宽就是当年在玉璧击败神武皇帝的人,他的守城之术令人叹为观止。律光是矛,韦孝宽就是盾,只要韦孝宽活着,斛律光就没有机会杀进关中。相反,还要防备韦孝宽反手一击。律光这次把大齐主力军队全部带去了,姑且不论他有没有野心,也不管他是不是图谋篡僭。他假若败了,损失惨重。那大齐地武力就要遭受重创,将来拿什么戍守边疆?大齐的安危和斛律光个人功绩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早点议和,撤军了事,不要因小失大,给大齐带来无穷祸患。
这话听多了,不要说皇帝,就是普通人也会动摇。山东前有玉璧之败,后有侯景之乱,距今不过十几年的事,惨痛的教训至今历历在目,高纬就算再昏庸,他也知道国祚的轻重,不敢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
但他害怕斛律光。律光地报捷奏章一个接着一个,在每份奏章的背后,他都要反复恳请皇帝不要听信馋言,不要议和,要坚决打下去,务必一统北方。高纬看到这些奏章,仿佛看到斛律光正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胆战心惊。
高纬找来崔季舒、魏收等精通天象卜的大臣,名义上是请他们商讨军国大事,实际上就是征询对策。
这些汉臣众口一词,这仗一定要打,天象已经显示了,陛下今年可以一统北方,但问题是,“明月照长安”,这个纬言也不是假的。“明月照长安”有两种解释,一是斛律光攻克了长安,灭亡了大周,其次是律光很可能借此机会崛起于关陇。
高纬一听脸都吓白了。律光崛起于关陇,自建霸业,那我还守得住这片江山吗?我宁愿和大周东西对峙,也不能让斛律光抢了我的国祚。
他要议和,要立即撤军。
尚书令唐和左右仆射祖珽、段孝言、侍中穆提婆、高元海、高阿那,领军大将军韩凤等亲信大臣意见不一,连番争吵。有的说先攻克长安,然后再杀斛律光;有的说即刻换帅,把斛律光召回京城禁锢起来;有地说不能杀斛律光,那是自毁长城之举,不如先解了他兵权,让他在家待着,必要的时候,他这把刀还能用用。
段孝言出了个主意,说先不要急着议和,斛律光强烈反对议和,如果激怒了他,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回来,诬陷我们都是奸佞之臣,大家一个都跑不掉。他建议国主手诏一封,说一下城正在传唱的纬谣。律光如果忠诚于陛下,必定会以此为借口,自解兵权;相反,他会置之不理,以统一北方为借口继续攻击,继而牢牢控制兵权。
“到了那个时候,陛下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让他回京一趟……”段孝言做了个砍头的手势,“一劳永逸。”
高纬认为这个主意不错,让唐写了一份声情并茂地手诏,派人送到了前线。
此刻斛律光正在督军猛攻潼关,接到高纬的手诏后,勃然大怒,痛骂朝中奸佞。高延宗、独孤永业、贺拔伏恩、慕容三藏、斛律武都等人极力劝阻,叫他赶快回京一趟,面陈国君,以解信任危机。
律光不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对国主忠心耿耿,我怕什么?”其实他真地有些怕,他怕自己回去后脑袋就掉了。这些年朝堂上的杀戮太多了,自己就杀了不少人,双手沾满了同僚的血迹,那些无辜死去的亡灵正在城等着自己。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这句话太厉害了。如果自己是国君,身边正好有这么一个大臣,不杀才是怪事。纬谣这种东西不是真假的问题,而是信不信的问题。对于国君来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心里总惦记着,杀了就一了百了了,再也不会疑神疑鬼了。
律光悄悄派人回城打探消息,并密告家眷,想方设法和皇后联系,密切掌握皇帝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回复。同时书告河阳战场的律羡,城形势不好,为防备高氏下手,你要尽快渡过黄河,先行打开局面。
律光回书高纬,把朝中祖珽、穆提婆等一帮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们收受了大周人的贿赂,不但诬陷我,还要出卖大齐,一旦我查得真凭实据,必定杀了他们全族。
高纬愈发恐惧。
这时,城发生了一连串的刺杀。一夜之间,祖珽、穆提婆、段孝言、高元海四位中枢大臣遇刺,穆提婆受伤,高元海被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