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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奋力关门的声响穿破耳膜,李夜泠才回过神,和一室冷清无言以对。
他又再度走出她的生命,只是这回角色互换、立场对调。
最后她还是做了选择……
但愿她的伤心,能为他换得幸福。
李夜泠由衷地祈祷。
隔天中午,旅馆的老板娘来敲门,简单的问候寒暄完毕,便把被托付的物品交给李夜泠。
老板娘告诉李夜泠,那是彻夜未归的堂司请人带回来要还她的东西。
说完,老板娘就退出房外。
李夜泠颤抖着手拆开牛皮纸袋,里头装的是她的护照以及一张回台湾的机票,和一些现金,除此之外,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他的用意很明显。
果决干脆,确实是他的作风。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呀!为什么心却像被剜了一块肉,痛得难以呼吸,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死去。
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迅速地往下坠落。
他会恨她吗?
这样就不会因为她的病症,而受到丝毫影响了吧?
真若如此,那她愿意被他憎恨。
她希望他能快乐!
等崩溃的情绪稍稍平复,李夜泠请旅馆叫计程车,送她前往机场……
秋日的阳光灿烂,而她已无法感受到一丝温暖。
她遗落的,不止一颗破碎的心——
自那夜负气离开温泉旅馆后,堂司就没有回去过,因为他害怕面对的是人去房空的凄凉与孤绝。
接下来,他飞离京都抵达美国,用大量的工作让自己持续处于忙碌状态,无暇胡思乱想。
在他的努力下,取得了与美国两家最具知名度的电影公司合作权,成功拓展欧美市场,证实他的成就绝非侥幸,除了傲人的家世支撑,更重要的是本身的实力。
这段期间,堂司去了一趟洛杉矶,向为了爱情、宁愿舍弃堂家二少爷身分的孪生弟弟堂义,祝贺他双喜临门——和已怀有身孕的妻子公证结婚。
那场party简单而温馨,幸福的氛围下,孤寂大举入侵,堂司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迷醉自己总是太清醒的神经。
当回到台湾的第三天,堂司才现身于每个月的例行会议,听取各部门主管的报告,并且下达指令与执行方针。
会议解散,已是下午两点。
“接下来有什么行程?”堂司头也不抬地问立于办公桌前的秘书。
“董事长,有个包裹是上个月从京都的温泉旅馆寄来的,收件者直接写了您的名字。”秘书连说话的语调和音量都尽量克制得宜,因为他看起来很疲惫,好似随时都会不小心爆炸。
堂司顿了一下,没有接腔。
“是一本笔记本。”秘书说:“那边的负责人以为可能是董事长的私人物品,没有翻阅过内容……”不过笔记本是随处可见的样式,不像是讲究品味的他会拥有的东西。
“给我。”堂司冷冷地说,总算有了回应,不让秘书唱独角戏。
接获命令,秘书立即把拿在手里的本子端放在他面前。
他一眼就认出,这个笔记本所属何人。
遣走秘书,堂司翻开记事本,逐字阅读起内容。
上头记载了令他心惊的病名与症状,还有更多教他动容不舍的真挚情感,与茫然无助的悲叹。
以为已经死了的心,原来还有痛觉,还会心疼。
堂司咬着牙根,一阵酸楚充盈眼眶,俊脸因强忍泪水而扭曲。
他忽然想起,堂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你如果不相信爱,有一天,老天爷会让你相信,甚至刻骨铭心。
当时堂司还取笑他是无聊的哲学家,现在,自己竟也成了笑话。
若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他欣然接受。
第十章
听从医生的建议,李夜泠尽量找些手脑并用的事,让自己投入其中。
从京都回来,她的病情有加重的情况,连家人都已经察觉她的异样,进而得知她是阿兹海默症病例中极为少数的年轻患者。
李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的阴霾中。他们虽然嘴里不说,但眼中的同情和悲伤,已深深感染了她。
这些日子以来,李夜泠持续服用药物,以延缓记忆的丧失。但这一个月内,她不记得的事仍不断增加。
她在生活起居方面仍旧没有问题,还可以照顾自己,只不过,她已经画不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