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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娘告诉你的?”元疏忆露出抹促狭的笑,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小笨蛋六岁了还不记事?”
“不是不是……”拓拔谌红了脸,道,“我娘说是因为我七岁半的时候发烧,会忘了也是正常的。”
“啊,那还真是理由。”元疏忆点点头,心想果然发烧失忆对于所有的小孩子都有效,看看拓拔谌,到现在还是深信不疑,估计是她娘为了安慰她笨,给她找的理由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元疏忆感叹了。
“啊,到了。”说着走着,不一会儿拓拔谌就惊喜的叫道,高兴的对着元疏忆道,“元姐姐,就是这里,这里的野菜最好吃了。”
“嗯。”答应着,元疏忆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偌大一块田地里长了许多五颜六色的野草,惊讶道,“这不是小河旁边不远的荒地么?”
“不是荒地。”拓拔谌小声脸红回答道,“这地是我家的,只是我耕不动这些,久而久之,也就荒了。”
“明白,”元疏忆表示理解,“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古人常说的道理。”
被她说的脸更红了,拓拔谌只好走了几步,弯下腰,放下竹篓,拿起铲子铲了一棵打着黄色花骨朵,花蕊有些白色的的野草对着元疏忆道,“姐姐看看,这叫黄花麦果,又叫鼠曲草,将它采回去捣成汁做成糕点很好吃的呢。”
“鼠曲草……”元疏忆说着,冷汗就冒了下来,“有着这样恶心名字的草,肯定也很恶心,有什么好吃的,谌儿可不要骗姐姐。”
“谌儿不会骗人的。”拓拔谌信誓旦旦的道,“今天晚上做给姐姐吃,姐姐就知道了。”
“我不会抱着希望期待的。”元疏忆嫌弃不已的说道,却换来拓拔谌一个充满斗志的笑容,“那姐姐就等着瞧吧!”
立了军令状,拓拔谌挑选野菜的要求也严了许多,她们是辰时过两刻出来的,等拓拔谌挑选好了东西以后,也已经是巳时一刻了。拉着饥肠辘辘的元疏忆回了家门,给她做了饭,拓拔谌自己随便拿了个蒸笼里的粽子搪塞了肚子就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晚餐。
第一次和元疏忆过端午的缘故,拓拔谌很是认真的准备着所有的东西。
先是认认真真的跑到村里舂了自己采来的野菜,又用银两与人换了些猪油面粉,摘了些竹叶以后,她高高兴兴的开始做黄花麦果饼。
将汁液倒进面粉里拌匀了,又加上些猪油,揉成饺子皮一样的外皮,又用自己先前采来的青梅果子与些许野菜伴成馅儿,放进外皮里,再用竹叶压一压,压成饼的模样,再放进加了水的大锅里蒸。
忙完了这些,她又杀了一只前些天与人换来的肉鸡,又将自己今天钓来的鱼刮了鳞片,忙忙碌碌的做着饭。
而元疏忆看着她进来进去的背影实在是无聊的紧,她又不会厨艺,又不能帮忙,只好百无聊赖的趴在庭院里的藤椅上,享受着廊道上茂盛开放的花草带来的阴凉和阵阵清香。偶尔睁个眼昏昏欲睡的看一下还在忙碌的拓拔谌的身影。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来的时候,元疏忆忽然就感觉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风吹叶动藤草香,黄粱与酒人正忙,夜凉梦也长,凉席蒲扇说东场。
第49章
只是做饭而已,对于从小谙熟此道的拓拔谌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费不了什么功夫,就算是弄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也不过刚巧赶上黄昏薄暮。
拓拔谌家里的院子算是祖传下来的宝物了,虽说前些时日对它翻新修葺了一番,但沉淀在骨子里的韵味,却不是一两块青石板就可以磨灭的,更何况,那青石板又最是容易彰显沧桑的。
此刻的元疏忆斜躺在尚且泛着青色的藤椅上,及腰的青丝披散在一身榴红色的纱衣上,风一吹就散开,带着女子特有的清香,鼻尖轻轻动着,想是风把她的发丝吹到了她美艳的脸上,她觉得有些痒,薄暮时的光笼在她身上,像是给她罩了层纱,美得似真似幻。
都说海棠春睡最为动人心弦,此刻的拓拔谌,沐浴在轻柔的夕阳下,第一次觉得,五月份就火红火红的石榴花,并不输给海棠花。
即使她不名贵。
即使她不知道她的名贵。
“姐姐,起来了。”拓拔谌上前轻轻的唤,将自己的外罩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轻轻的道,“这个天,傍晚就结露珠了呢,在这里睡下,过不了几天姐姐又要嚷着头痛了。”
“嗯……”元疏忆赖床不想动弹,揉了揉还在上下打架的眼皮,她不情不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