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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边上去,烦着呢。”
那小丫头自讨了个没趣,瘪了瘪嘴,走开了。
不一会儿,花满堂下了台,走到后台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径直上了二楼,他立刻跟了上去。
“怎么样?”
“塘东村,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村子,大概住了四十多户人家,不算富裕。杨菀家一共八口人,父母两人,姐妹五个,还有一个弟弟。都是粗人,斗大字不识一个,靠天吃饭,靠地养人。”李铎说的言简意赅。
花满堂点了点头:“不错,打探的挺仔细。”
“玉的事情看样子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不用担心。”李铎说着,忽然咬牙道:“可我还是想去宰了那家的老太婆!”
花满堂扭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杨菀的娘根本就是个母夜叉!”李铎气鼓鼓地说,“听说她是杨菀的后娘,可我也从没见哪个后娘对孩子当真就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那丫头挨打了?”花满堂问。
“嗯,那娘也太狠得下心了,胳膊粗的擀面杖,还专照人门面打,见了血了都。可怜了杨家人,老爹软弱无能,大姐和那娘也是一个鼻孔出气,只有那老二,看着还不错,知道上去拦一拦,只是细看去也是浑身的伤。”他说着满脸心疼地摇了摇头,“而且我打听了一下,菀儿在村里可是极好的,只是那后娘,实在不是什么东西。”
花满堂本在卸妆,这会儿听着他念叨不禁走了神,等回过神来,手上沾的胭脂都有些干了。他一边收拾,一边垂眸道:“别人家的事情,莫要在背后嚼舌根。”
李铎本还想说什么,但见他发了话,也就住了嘴,帮着去打水。可总觉得身上有些没劲儿,总想起那杨菀捂着头跪在地上的样子,心中越发愤愤难平。
花满堂卸了妆,立刻从一个俏佳人变成了一个美少年。又看到那红色绣花的钱袋子,他把暖玉拿出来放在手心上把玩,那玉本也没什么特别,只是靠近底部刻了一个“黎”字,用的是簪花体,是民间禁用的字体。
杨菀不懂,倒也救了她的命。
他把东西又扔回袋子里,抬眼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明明还未到十八,可他早已经历了很多其他人想必一辈子也无法经历的事情,然后被逼着过早的成熟。他的脸上已习惯了没有表情,显得老气横秋。那也无法,他早已没了哭笑的理由,索性也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只有在上了妆,登了台,穿着别人的衣裳的时候,才能嬉笑怒骂,说着别人的话,过着别人的活。
他怔怔地出神,镜中那人也在怔怔地看着他,同样都是眼底一片死寂荒芜。眼前倏地闪现出那女孩儿的双眸,秋水寒星,透着十足的灵气,带着万分的生机,真真让人羡慕不已。
等回过神来,他收起所有的情绪,就像他方才说的,别人家的事,就莫要插手了。现在的他,只求能守一方平静,得一世安宁,这也是那个女人拼死为他换来的。
还好她不识字,不然,他们就要再换一个地方了。暂且,就相信她吧。
杨菀虽然头上见了血,但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在第二日拿头巾简单裹了一下,倒也无妨。
田里的事情已经忙的差不多了,杨茗就四处打些零工赚些钱贴补家用。陈桂香许是因得了好处,这两日倒是没为难她们姐俩,见人也都是一脸喜气样。
一转眼到了杨莲的生辰。在这里,过了十五,便是大姑娘了,以后断不能再随便出门,而要待字闺中,等待哪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央了媒婆前来提亲。
虽然这都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但陈桂香可丝毫不含糊,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大操大办虽然称不上,但这一天杨莲从头到脚的一身新行头却绝不打折扣。杨菀也照着杨有才吩咐,拿了钱去镇上买了一斤猪肉,杨茗则下河捉了一尾鱼,之后两人忙里往外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这天晚上竟是比过年还热闹。
杨莲是满脸喜庆自不用说,陈桂香虽然还是时不时低声骂杨菀杨茗几句,但最后上了桌,也难得的给了好脸色。
小孩子们都只顾着吃饭,并不闹事。杨菀这边给杨有才和陈桂香都倒了酒,然后众人举杯。
场面上的话也不必多说,陈桂香只是又唠叨了一遍让杨菀以后好生伺候着杨莲,然后众人依次对杨莲说祝福的话。
杨菀先笑着说了句吉祥话:“祝大姐事事顺心。”她没念过书,所以只能挑些简单的好话来说。
杨莲抿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