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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学过医,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仔细回想自己生产的始末,甚至都不是真正意义的难产,孩子并非逆位而是顺位。会迟迟生不下来,只因为婴儿太大,而她的身材又属于苗条修长型,盆腔偏窄。那次生产,她只是多耗了些时间,差点力竭而死,并没有出现其他并发症,如大出血、胎盘异常等可能会损伤子*的症状。
综上所述,因难产而丧失生育能力之说,完全没有根据。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那么回事,又如何?
在她原本的打算里,最多生三到四个孩子。比如,下一胎如果是女儿,就此打住。如果依旧是儿子,再追加一个看看。
当然,这只是以前的想法,经历了这次生死劫难后,说实话,她已经没打算再生了。
不是她怕死,而是怕自己死后,丢下两个没娘的孩子。当她发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她最大的遗憾,是没能亲眼看见儿子长大,不知道长大后的他,是像父亲那般英武魁伟呢?还是更偏于母亲的精致秀雅?那时候她心底的呼唤是,“老天爷,让我再看他一眼吧,哪怕一眼也好”。
九死一生,她比以前更珍惜生命。至于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对不起,她从没有“多子多福”的概念,在她看来,有两个儿子就足够了。以前赵家代代只有一个儿子,不也很好?
甚至,她认为,赵延昌父子之所以感情那么深,打破了皇家父子亲情淡漠的固有模式,原因就在于,他们只有彼此。
赵延昌没有其他儿子分薄他的父爱,赵佑熙也没有好叔叔好伯伯夹在中间挑拨离间,以便浑水摸鱼。周公之母太姒是生了十个儿子,可那十个儿子中,只有老四周公肯辅佐兄弟子侄,其余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若没有那么多儿子,只怕还好些。
步辇回东宫后,戚长生很快就过来请示:“太子妃,我们的人跟着那两个宫女回了她们的下处,发现一个是鸣鸾宫的,一个是景云宫的,要不要继续追查?他们现在还盯着的。”
俞宛秋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把人都撤回来吧,追着她们没用。”
鸣鸾宫主位是张贤妃,景云宫主位是李昭仪,配殿里还住着一个新晋封上来,尚未搬走的秦淑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秦淑媛之父恰是皇后最倚重的侄子,也是曾家在朝中官位最高的从三品侍郎曾立信的竞争对手。
皇后这一着打算一箭几雕啊?
要说张贤妃李昭仪她们会嫉恨她,巴不得她也跟她们一样,生不出孩子,甚至失宠,这种心思,可能真有。
原因很简单,宫里的女人太寂寞了。最要命的是,赵延昌建立后宫三四年来,一堆女人没一个怀上龙种。
这也是为什么,太后也好,皇后也好,都爱往东宫塞女人,甚至不惜除掉她,好给其他女人让路,因为只有嫁给太子,才有可能生出儿子。只有生出儿子,对那个女人而言,才有前途可言;对那个家族而言,才真正达到了跟皇家联姻的目的。没孩子,连外戚都当得没底气。
虽然如此,要说张贤妃和李昭仪,或那位新封的淑媛秦氏,会特意派两个宫女跑到她经过的地方大曝她的隐私,她是不相信的。
那几个又不是傻的,为什么这样明目张胆地得罪太子妃?嫌自己在宫里优哉游哉的日子过腻味了不成。
所以,矛头直指一人,简直都没有悬念。俞宛秋也早就料到,那人不会死心的。
其实,当孩子迟迟不下地的时候,她就怀疑皇后的魔爪终究还是伸到了东宫,都说百密一疏,素琴她们再小心,也照样防不胜防。东宫里有近两百个侍从,其中难保有几个贪心的被皇后收买,或被皇后拿住了什么把柄要挟。
可这些话她不敢随便说,因为兹事体大,说出来会引起轩然大*。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明查暗访,到现在为止,她手里还没掌握什么有力的证据,怎么好凭空给人安上这么大的罪名?
其次,更怕打草惊蛇,让皇后提前销毁证据,甚至杀人灭口,弄得死无对证。
这次追查非常隐秘,在赵佑熙面前她都没透过只字片语,可跟她交手吃过亏的皇后还是警觉异常,这不,马上就开始跳出来布局了。
如果她轻易上当,咬住皇后抛出的鱼饵去追,结果只会被拖出水面,而真正的谜底,其实藏在水底。
再说,这事有什么好查的呢,每多查一个人,就要把谣言至少再复述一遍,让谣言传得更快更远,最终损失的是谁的名声?即便真的能追到谣言的初始发源地,比如,某太医,他